經過蘇嬤嬤剛才的那一番呵斥,她算是弄明白了,這顧家不是讓她教女孩兒,而是要她教訓女孩兒呢!
“偷懶來遲,此一錯;擅自妄為,是二錯;目無尊長,是三錯;身為女子,口出惡語,違背婦言,此四錯。四錯並罰,受戒二十下。”她毫不客氣對著顧重陽道:“四小姐,伸手吧!”
什麼四錯並罰,這分明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
蘇嬤嬤這個狗仗人勢的惡奴剛才說得不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今天擺明了是老太太要教訓她了,她就是規矩做的再好,也依然逃不掉受罰的命運。如果不乖乖受罰,她下一個受家法的人就是她。
打手雖然會影響她號脈,可家法卻有可能會要她的命。
兩害取其輕,她只能受這二十戒尺了。顧重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咬著牙,把手伸出去,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蘇嬤嬤一陣得意:“老姐姐,休要手下留情,我們這個四小姐實在頑劣不堪,連我們老太太都拿她沒辦法,實在是不打不行啊。”
教引嬤嬤也忌恨顧重陽剛才的嘲諷,她冷笑一聲,高高舉起戒尺,暗暗用了力氣,就準備打下去。
就在顧重陽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天籟般的聲音:“蘇嬤嬤,老太太叫您呢。”
眾人一起轉頭,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珍珠,她的猝然出現,打斷了教引嬤嬤的舉動。
顧重陽趕緊把手收回來。
“我這就去。”沒能親眼看這小丫頭片子捱打真是可惜,不過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機會。
蘇嬤嬤對教引嬤嬤道:“老姐姐繼續,我去去就回。四小姐,你也趕緊把手放回去吧,長痛不如短痛,比起二夫人二小姐,你這區區二十戒尺算得了什麼呢。”
珍珠卻道:“蘇嬤嬤,老太太說了,讓四小姐也一起過去。”
“怎麼回事?”蘇嬤嬤不悅道:“教引嬤嬤正在教四小姐規矩呢,有什麼事情比學規矩還要重要?你略等一會,等四小姐受了罰之後再去。”
珍珠聞言搖頭道:“恐怕不行。”
蘇嬤嬤聽了,立馬斜著眼睥睨著她,珍珠忙解釋道:“我怎麼敢阻攔嬤嬤教四小姐規矩,是有客人來了,點名要見我們四小姐。”
“是誰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
是呂夫人,顧重陽有十分的把握。
果不其然,珍珠小聲道:“是呂夫人,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我們四小姐。嬤嬤,還是快去吧,老太太可等著呢。”
蘇嬤嬤氣的瞪著顧重陽,猶不死心。
顧重陽卻哂然一笑:“蘇嬤嬤,呂夫人可是蕊珠書院的女夫子,你阻攔我不要緊,可萬一惹惱了呂夫人,讓她怪罪顧家從而影響了呂夫人對大姐姐的看法,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立馬讓蘇嬤嬤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老太太對大小姐進蕊珠書院的事情有多在意,她可是看在眼裡的。若真得罪了呂夫人,她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蘇嬤嬤暗暗罵了一聲晦氣,就道:“既然如此,還請四小姐跟我走一趟吧。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來日方長,自然有你好好學規矩的時候。”
“對於我學規矩一事,嬤嬤如此上心,我真是受寵若驚呢。”顧重陽冷笑一聲,就率先出了門,朝上房走去。
葛老夫人與大夫人正陪著呂夫人說話,顧重華也在,氣氛還算熱鬧。
“……上一次在貴府我生了病,沒能領略大小姐的琴技,他日有機會,一定要一飽耳福才是。”
大夫人忙道:“夫人若是願意,何必還要他日,我看乾脆就今天吧,正好讓夫人指點指點華姐兒的琴技。”
這話一出,顧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