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經地說:“月經沒來怎麼會疼?”等話說出口,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便問:“你那個多久沒來了?”楊帆面露驚訝,之後變成迷茫,然後成為絕望,到最後她可憐至極地告訴我:“自從那天開始,我一次都沒有來過!”
在劉義的幫助與資助下,我與楊帆在另一堆民工棚租下了一個小屋。其構造與劉義的大抵相同:一張小木床、一塊矮木板、一張小凳子、一盞小黃燈、一扇百葉窗、一個小插座。泥巴地面,瓦片房頂,中間用木板與另一小間相隔,居住著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婦,依然是老鄉。
劉義打發陳四為我們運來了煤氣罐,又替我們在小店中買了一套簡單的廚具,小木屋算是有了家的味道。中午逛梅鎮,劉義慷慨地為我和楊帆添置了兩套衣服,又遞給我兩百塊讓我們買些必需的生活用品。於是我又買了臉盆、水桶、毛巾、牙刷、香皂。楊帆買了一支鋼筆、兩個筆記本,最後又在鎮西的舊書市花二十塊錢淘了十多本小說、雜誌方歸。
吃罷午飯,劉義帶我去參觀他工作所在的電纜廠,進入車間的時候,有好幾個工人都轉過身來對他諂笑。我們又到保衛科坐了一會兒,沒想到那位本地科長與劉義也是一副稱兄道弟的樣子。在他們半四川半浙江的方言交談中,我得知劉義為我撈得了一份工作。但當劉義說工資只有八百塊時,我有些失望。劉義卻說:“小峰你先別急,八百先幹著再說,時間長了只增不減,我現在就有一千一了。”我有些不相信地問:“劉伯伯不是說你一個月至少能找兩千嗎?”
劉義笑笑,說:“哪裡才兩千?老子運氣好的時候一個月能掙四五千!”看著我迷惑不解的樣子,劉義笑逐顏開,“但工資只有一千一。”我更為好奇了,問:“那你乾的是三份工作?”劉義哈哈大笑,只見他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向我解釋道:“老子靠的還是這雙手!”
“一個月能贏幾千塊?”我仍然感到不解。劉義笑而不答,帶我順著道路往下走了十分鐘,來到了一處新的聚居地。剛進入一家茶館,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男子就大聲叫道:“喲,義哥來啦!”劉義呵呵笑問:“今天都有哪些人?”無須男子道:“今天陳四那一撥在加班,張胖子他們到鎮上找女人去了,獨眼龍說了要來……”劉義高深莫測地點點頭,要了兩杯上好的龍井茶,叫我坐下陪他。
不一會兒無須男子就擺開了一桌麻將。劉義的牌技果然技高一籌:牌面不用排序,用手辨牌爐火純青——這都是曾經的我們望塵莫及的。此外,旁觀的我不難發現,劉義在若無其事的高談論闊中進行著高超的作弊。籌碼很大,兩個小時下來那個獨眼龍就輸了六百塊,臉是綠的;下家的一個輸了三百多,臉是白的;對家的那個贏了兩百多,臉有些紅;而劉義面前堆著一大摞錢,卻仍然心平氣和,氣定神閒。最先“洗白”的是獨眼龍,這個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要讓劉義“傾家蕩產”的賭徒,四個小時後就輸掉了一千塊。但他意猶未盡,總覺得再有一筆錢就能時來運轉,就討好地對劉義說:“義哥,借點本錢?”
劉義不動聲色地甩給獨眼龍四百塊,繼續賭。此後的劉義打得就比較穩了,他以一種明哲保身的姿態讓那兩個人把獨眼龍的錢贏幹,以至於獨眼龍在輸錢之際還對劉義極以巨大的愧疚與感激。等到了牌局結束,獨眼龍輸得垂頭喪氣,卻仍然信誓旦旦地保證說:“義哥,下個月還不清,我就是你孫子!”劉義只是淡淡地道:“好說,好說,要得,要得。”然後又抽出一百塊錢遞給獨眼龍,說:“飯還是要吃的,你先用著吧。”獨眼龍自然感激涕零。
我終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