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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迅速趕回警局的張積,一頭衝進了肅靜的審訊室,把兩個報警電話的通話記錄重重撂在審訊桌上,他壓了壓自己的火氣,開始問話。
“這兩個電話是你打的嗎?”張積問著審訊桌對面的年輕人。
眼前這個衣著略顯破舊、不修邊幅的年輕男子,他自稱叫陳泉,是風行快遞的老闆。張積對於他能開辦一家快遞公司的經濟能力有所懷疑——初中畢業的他長期在外漂泊打工,真的有十幾萬的啟動資金嗎?
陳泉否認他打過報警電話,技術部門認為電話如果不是從快遞公司裡打出來的,那就有可能是後院盜用了電話線路撥打的,但仍然無法確定確切電話出處。
“還會有誰用快遞公司的電話嗎?”張積問。
目前對於打電話的嫌疑人選,陳泉提到了一個經常去快遞公司的客戶:“我看他的快遞單上寫的名字叫寧夜,他經常到快遞店裡面,可能是他趁機打的電話吧。”
“他的名字怎麼寫?”張積握著筆問。
“寧靜的寧,黑夜的夜。”
張積暗暗吃了一驚。這個名字已經幾次和命案有了關聯。
“張警官,你來一下。”同事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
同事透過警方內部網路搜尋調查,陳泉化名獨龍,是一名劣跡斑斑的走私犯,曾經涉嫌參與過販毒。從後院裡找到的一些壓槽式封口的透明袋子,通常是用來裝毒品的,後院很可能是一個隱藏在市東的毒品加工窩點。
同事帶來的另一個訊息,是孟大雷回到了警局裡,正在隔壁的辦公室裡查閱著資料。
張積回到審訊室,故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桌子對面的陳泉,潛臺詞就是說:要是有什麼隱瞞的就自己主動坦白,別怪我等會兒查出來以後對你不客氣。
陳泉肩膀處的衣縫繃得筆直,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故作輕鬆地攤攤手:“警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吧!”張積收起桌上的紙筆,往隔壁孟大雷所在的房間走去。
孟大雷點起一支菸,享受地吐出一個菸圈,他正逐本翻閱著右手邊厚厚的資料,這些是近日來本市還未結案的意外事故或者說自殺案件的卷宗。
孟大雷不時摘抄幾條認為有用的資訊,臉上時而疑惑,時而閃過一絲豁朗,不知不覺,手裡的煙燒成了長長一截菸灰。
孟大雷畫出筆記上最重要的三條:
一、唐澤森,死因:墜樓造成內臟破裂而死。
二、夏文彬,死因:乾性溺死。
最重要的是第三條,出現了另一個陌生的名字:於滔。死因:臥軌身亡。引起孟大雷注意的並不是死因,而是附在死因調查後的一句話:發現死者殘肢時,死者的左手正被皮帶死死扣在軌道上。
一個決心自殺的人,為何還要把手綁起來呢?是怕自己臨陣退縮嗎?
孟大雷耐著性子看完了這個案件的卷宗後,伏肘深思起來。從日期上來看,第三起案件的事發時間是最早的,連續三起離奇死亡若真是謀殺的話,那這位連環殺手的第一次犯罪手法最不成熟,應該會遺留下蛛絲馬跡。
案卷上,第三起案件的目擊者證詞以及監控錄影都表明臥軌是死者於滔的自殺行為,他獨自穿過站臺邊候車的旅客們,在眾目睽睽之下,雙手撐著站臺邊緣,蹲身跳入一人多深的地鐵隧道中。
這時,距離地鐵駛入站臺還有約三十秒。
一時間,地鐵站內群情激動,呼救聲、勸誡聲、奔跑聲、哭聲響成一片。
就在這三十秒的時間內,死者於滔對混亂充耳不聞,他從容地解下皮帶,將左手和軌道扣在了一起,橫臥在了軌道上。
接到緊急通知但來不及剎車的地鐵,以四十五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