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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雙刀,這下變單刀了!真是要命,跟衣裳都配不起來了!

梁錦棠懶得搭理她,神情冷肅地直直走到傅攸寧身前蹲下:&ldo;傷處檢查過了嗎?&rdo;

傅攸寧沒敢答話,雙唇閉得緊緊的。倒是索月蘿帶嘲輕嚷:&ldo;梁錦棠你差不多得了啊!眼下這兒除了你,誰身上沒傷啊?&rdo;檢查個鬼,又沒大夫在。

果然是關心則亂麼?

&ldo;手怎麼了?&rdo;梁錦棠對索月蘿的叫囂充耳不聞,瞪著傅攸寧還想將右手藏到身後,便抓住她的手拉過來。

他手上的力道倒是溫柔的,可一張口就開始噴火:&ldo;先前為何走神?朝季達發出第一箭後就該換地方,沒人教過嗎?!還有,沒箭了就沒箭了,學人炫什麼技?!&rdo;全然忘記剛剛還在前頭教季達做人,失望於河西軍沒有戰至全力。

傅攸寧被他吼到發懵,喉頭止不住泛起甜腥,只拿一對梨花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ldo;不許罵她!&rdo;百里束音與程正則不約而同地喝止。

&ldo;我那叫罵啊?!&rdo;梁錦棠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瞪向他倆,回頭又見傅攸寧滿眼委屈和忍耐,聲量頓時就下去了,&ldo;我只是吼……&rdo;

他話音未落,傅攸寧當真再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眾人傻眼。

梁錦棠又急又氣,手上放得極輕,將她抱起,向其他三人遷怒道:&ldo;還不走,等著被人追上來砍啊?&rdo;

心下卻是止不住咕囔,這個傢伙,竟連吼都吼不得。

x的!他還是頭一回將人吼到吐血。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四月初五未時,這一行五人率先抵達範陽城東門外的集結地,由梁錦棠黑著臉敲響了鳴金鑼。

他們的春獵之行結束了,可他們的前路,仍長。

傅攸寧醒來時腦中有些發懵,抬眼打量四周,見房內陳設的樣子像是範陽城內的官舍客館,便稍在鋪上賴了片刻,才緩緩坐起身來。

瞧見坐在窗下花几旁的梁錦棠時,她有些恍惚,覺著自己尚在夢中。

他斜斜靠在椅背上,閉目淺憩。也不知打從哪變出來一身乾淨齊整的衣袍,月白冰紈綺深衣迎著透窗而入的夕陽,已是一派俊逸清貴的模樣。

春獵以來的許多畫面與年少時的記憶在傅攸寧眼前交疊浮現。

她曾反覆看著父親的家書,假裝自己有一個叫&ldo;齊光&rdo;的朋友。哪怕真正的傅攸寧是那樣無能,那樣軟弱,時常狼狽,時常失敗,他也從不嫌棄,從不遠離。

她曾看過許多話本、著述,聽過許多說書先生口中相似又略有不同的故事。與許多人一樣,心中崇敬地致禮過,那個雪夜月下的玄鐵銀槍,千軍萬馬前的單騎白甲,那個國境西門最耀眼的少年。

從前她無半點奢想,從未料到有朝一日,這兩個身影會合二為一,穿過漫長時光,褪/去想像中少年的青/澀模樣,不經意地,就來到眼前。

範陽春獵,與子同袍,並成敗,共進退。有此一程,不虛此行,不枉此生。

這真是她所有想像中從未有過的,最好的後來。

傅攸寧無聲輕笑,掀被就要下地,右掌卻一陣鑽心的疼,她咬牙皺臉,到底還是沒發出聲響。

許是她這細小的動靜驚了窗前閉目小憩的人,梁錦棠倏地睜眼,滿眸清明地直直看著她。

房內靜謐無聲,四目相對,雙雙無言,場面有些尷尬。

傅攸寧避開他的直視,垂眸假裝鎮定,笑道:&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