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煩惱間,流樹乖巧開口:“師兄若是信得過,便交予我來,正巧也不妨礙師兄為我講道。”
陳慎欣然應允,端坐榻前任由流樹那雙纖長靈巧的手擺弄著發。
長長的發落在柳樹手裡就像沾染了靈氣,就如同童年時的編繩,隨心所欲的如水般變換形狀。
陳慎在銅鏡裡看得入了神,過了會才開口,滿腹的草稿被他洋洋灑灑地娓娓道出,見流樹聽得仔細,還信手拈來幾句頗有深意的禪語。
流樹點頭應和著,手下握住緞發的力道不斷收緊。
方才他來時便看到榻上的畫卷,有美於臥,一頭青絲散下如黑蛇盤旋旖旎,雌雄莫辨的臉頰處似乎搖擺著蛇尾的紋路。
禁忌,蛇的尾。
有涼風從窗外潛入把玩著垂散的青絲,小心翼翼地像是個偷香的騷客,那一刻有一種瘋狂的嫉妒,恨不得將那股惡劣的風撕碎絞殺。
那是他的寶貝,不容許旁人有絲毫的覬覦!
趁陳慎不注意,將手中的墨髮高高挽成斜飛的婦人髻,色若春曉的白玉面上四葉銀藍添了幾分凌厲,一眼驚鴻。
隨即又打散束在發頂,拈起一根烏漆素雅的木簪固定好,少年俊秀絕倫的側臉剪出陽剛的氣息,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紅裝絕色,但男裝卻更能讓他有徵服的*。
他要讓他愛上他,要同樣的孤注一擲的瘋狂愛上!
乖巧的師弟更討人喜歡吧,那他便處處貼著他的心意做事,他本來的形象與此相去不遠,稍稍改動也不會引起注意。
束完發流樹卻沒停手,而是細心地揉搓著發頂的穴位。
陳慎被伺候得舒服,靜靜地聽流樹講些師兄弟間的趣事,慢慢地竟又沉進夢裡。
流樹鬆開手,就坐在榻上望著歪睡在一側的人,心裡盤算著一個又一個增進親密的主意。
這一睡便是掌燈時分,連流樹何時離去的都沒察覺,用完飯便早早的歇著。
近段時間小*絲也發現自己同流樹走得很近,以前也是兄友弟恭卻帶著三分禮貌客套的疏離,不曾如此親近,如伯牙子期的知己之交,門內都風起了焦不離孟的戲言。
陳慎表示自己未曾求勾搭求包養,只是自己下棋時的自斟自飲被流樹不經意看到,對坐一局,滿盤落索伯仲間。
復擺幾盤,竟是分庭抗禮之勢,輸贏半半,若不是沒有人的智商可以做到如此不著痕跡的讓棋,他大概要懷疑是流樹每次掐著數贏。
此後常約著閒敲棋子賞燈花,卻也窺得一些共同志趣。
且流樹在一輩師弟中真是乖巧,每每得他心悅,來往漸漸過密。
陳慎在現代便是高朋滿座的人,現今高冷得山尖白雪不可觸控,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勾肩搭背的哥們,自然不願輕易放過。
況且流樹每次帶來的新鮮趣事,體貼默契的言談舉止,也為他無望的等待主角君的小日子添了幾分樂趣,友(ji)情(you)果然是緩解蛋疼的良藥啊。
蒼梧初雪放晴,執卷的陳慎被告知有修真五大派的人造訪蒼梧,而他作為夏祁元的後人則要隨掌門待客。
陳慎看著主座正氣凜然的男人,半跪一禮說道:“徒兒拜見師傅!”
還未跪下就被一道內斂的真氣輕柔托起,男人看著他過於秀美的相貌,嚴肅的臉似乎有一瞬間柔化了線條,紫袍輕揮:“起來吧,這些都是你父親的故交。”
蒼梧掌門的做派既體現出陳慎在門派的地位,又不動聲色地露了一手,顯示出他更上一步的實力。
畢竟雖然五大修真門派表面一團和氣,其實暗地裡地位利益之爭也是塗了墨的刀戟相交,不見刀光劍影,卻是談笑裡黑刀子進紅刀子出,沒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