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請坐。要喝茶嗎?&rdo;

&ldo;謝謝了，不用了。&rdo;範堅推辭道，然後在沙發上坐下，葉上飛就坐旁邊。

葉上飛這時才看清了黃麗揚的外貌，心裡不禁感嘆了一下人生的差異。範堅的調查資料顯示她只有四十歲，可是眼前看來華發多半，眼角皺紋波浪一樣重疊，眼睛渾濁，手腳的動作都顯得有些遲鈍，有時候感覺真跟木偶一樣。

黃麗揚坐到了範堅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無力地看了範堅和葉上飛一眼，沒有說話。

&ldo;關於你女兒的死，我們已經盡力追查兇手，目前嫌疑犯已經抓到了，而且證據充分，相信不久之後就能還你一個公道。&rdo;範堅撫慰道，這完全是例行公事，沒有多少感情成分在裡邊，林紫畢竟是個死不足惜的女生，沒有哪點值得同情。

&ldo;是嗎?&rdo;黃麗揚淡淡地問，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ldo;那個嫌疑犯叫於琴澈，你想知道具體的情況嗎?&rdo;範堅覺得黃麗揚的反應也太冷淡了些。

&ldo;抓到了你們就按法律辦事吧，我也不懂那些事情，也不想知道，人都死了，知道也沒啥用。&rdo;黃麗揚唉聲嘆氣地說，&ldo;我女兒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她枉死也許是罪有應得，我也早就預料到遲早有這麼一天了，跟黑社會有關係的，有幾個有好下場呢。&rdo;

範堅心想，原來她都看透了，這樣很好，也省得解釋說明瞭。&ldo;您節哀順變吧。我們這次來除了將你女兒的案子跟你說一下外，還想了解一下你丈夫的事情。&rdo;

&ldo;我丈夫!&rdo;黃麗揚死灰般的臉上盪起一陣驚詫的神色，繼而又恢復了死寂。&ldo;他都死了十多年了，你們還查他做什麼?&rdo;

&ldo;你知道你丈夫的收入是怎麼得來的嗎?&rdo;範堅問。

&ldo;知道。開始我一直都被他蒙在鼓裡，他還說他跟他弟弟在離家很遠的工地裡晚上替人看著那些鋼筋水泥，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後來小叔被抓後，我丈夫趕緊把埋在院子裡的那些罐子字畫都給挖出來，然後埋到了隔壁的那個墓地裡，我一追問，才知道了真相，原來他說在工地的那兩年都是在做賊。&rdo;黃麗揚瞪起眼睛，眼角的皺紋驟然加深，&ldo;我那時候就罵他不中用，居然偷偷跑去做犯法的事情，將來被抓到丟人現眼不說，連兒子以後都會被人看不起，說這是賊生的孩子，是個小毛賊。可是很快我就罵不下去，因為我丈夫丟了礦廠的工作之後就很難找到其他工作了，為了養家餬口，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了那條黑路……&rdo;說著眼淚落下，忙伸手去擦。

葉上飛不想黃麗揚在那些他已經知道的事情上過多敘述，於是開口問道：&ldo;林大嬸，你兒子得病後，林大叔到處借錢，後來是不是不夠?&rdo;

&ldo;哎，當時出國找醫院得八十萬，我們哪裡能借那麼錢呢。我丈夫偷的那些寶貝全都偷偷賣出去，加上借來的，也就六十多萬，抵押了房子跟銀行借了個八萬，還是不夠。後來，我丈夫他……&rdo;

&ldo;他為了籌錢，打算再幹一票，是嗎?&rdo;葉上飛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確。

&ldo;嗯。當時真的是沒其他辦法弄得錢了，所以他說要再幹一次，我不說什麼。&rdo;黃麗揚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ldo;後來他偷了什麼回來，你知道麼?&rdo;範堅熱切的問，只要回答是拿破崙臉譜，那一切就聯絡起來了。

&ldo;他當時是凌晨三點才回來，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