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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天天打電話去建築師事務所找石破軍,卻天天碰壁。無論他怎麼威脅拜託,秘書就是不把電話轉給石破軍。他氣得親自登門找她,秘書才無奈的告訴他,他們也在找,石破軍從那天與他分手以後,就沒有跟任何人連絡,無緣無故失蹤了。
殷仲威當場愣住,無法相信石破軍居然會自我放逐。石破軍的秘書則是越想越火,大聲罵他還嫌自己不夠惡劣,非把石破軍逼死才甘心嗎?
這是殷仲威第一次說不出話,秘書也沒有絲毫戰勝的喜悅,兩手一推,硬是把他推出建築事務所,當著他的面甩上門。
一向自信心滿滿,又自以為是的殷仲威,竟像遊魂似盯著事務所的門,喃喃自語。
“破軍不見了……破軍不見了……”然後像個遊魂似地晃回家,失神坐在起居室裡,望著空曠的房屋發呆。
你不要老是搶我的圖啊!
朦朧中,他彷佛看見石破軍追著他跑,手伸得長長地跟他要圖。
不要以為你沒事做,我就要跟著你沒事做,快把我的圖還來!
然後他一定不管她的抗議,自顧自地抱著她,跟她撒嬌抗議,喃喃抱怨她忘了他。而她也一定會稍微念他幾句,就順從他的意思,拋下工作與他纏綿。
他對她實在不夠好。
殷仲威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他自以為是地佔用她的時間,利用她的身體,並從她那裡得到像母愛一般的寬容,他卻絲毫不懂感激。
往事一幕幕,像火花一樣在他眼前跳動。他左抓一點;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把她當成鐘點女傭,輕薄她時的鏡頭。他放掉,右手又抓了一點;她正憤怒地摑他一巴掌,叫他不要開玩笑,她不可能答應當他的短期情人,當時他還咬破了她的嘴唇。
接下來,還有更多不堪的記憶,在他眼前翻飛。
無論是引誘她父親跟銀行貸款,或是他呼朋引伴,到家裡開party當眾侮辱她,每一段記憶都沒有漏掉。他甚至自私得不替她設想,就大大方方的要她住進他家,害她陰錯陽差與慧琳碰面。他亦不敢想象,同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他身上,他會怎麼反應?而他竟然殘忍到硬要她去面對,甚至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態度,說他已經把事情搞定,叫她不要傻了。
真正的傻瓜是他。
難過的閉上眼睛,殷仲威直到此刻才有所頓悟,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他傷她那麼深,卻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撫平她受創的心靈,全然不瞭解她的痛苦。
我累了,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他曾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夠美好了,殊不知隨便一個外力,就可以戳破這個泡沫,他們有的,只是虛幻。
你或許以為爭情已經解決了,但是還沒有!我內心的痛苦,你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只是在說氣話,等氣沽了,她就會了解他們之間的一切有多美好,絲毫不認為那是痛苦。
但,那是痛苦。對她來說,那是怎麼也解不開的枷鎖。而他,就是強行為她套上枷鎖的人。
想到自己是一個多麼混帳的人,殷仲威幾乎不敢面對自己,只得逃到更衣室去躲避。
呈U字型的更衣室,就像一座城堡。將他一輩子也沒面對過的羞愧之心,抵擋在堅固的城堡外頭,他終於又能安全呼吸。
然而,當他開啟衣櫥,看見掛滿整個櫃子的衣服時,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城堡,又崩潰了。
他抽出其中的一件洋裝,用顫抖的手撫摸柔美的衣料,胸口又湧上一陣愧疚感。
這是Party當天破軍所穿的衣服,她……難以承受排山倒海而來的羞愧感,和失去石破軍的痛楚,殷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