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先是理了理那頭短短的頭髮，又親了親佈滿汙跡的額頭和臉頰。就像是在深秋裡抱著自己的孩子在陽光下曬太陽一般，女人拍著蛇人的肩膀，哼著寵溺溫柔的小曲，陷在自己編織的溫暖裡。

“那個女人，是個可憐的人。”沉默的天師低聲道，望向女人的眼光悲傷而複雜。

“寶寶，我說過，不可能隨意看別人的記憶。”幽幽嘆口氣，天玄耀抱緊懷裡的孩子。從知道寶寶能夠看到任何人和非人的生物的記憶後，他就禁止寶寶使用這種力量，並不是覺得窺看別人的過去不好，而是不想寶寶看到太多悲傷的記憶，因為寶寶太敏感，那些悲傷的記憶會深深感染到他，就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而他，不捨得讓寶寶經歷別人的難過。

天師眼神黯了黯，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看到了那些屬於別人的記憶，那些埋葬在心底，不願意被別人看到的記憶。

“那個女人，一定會是個好媽媽。”天玄夢目光飄渺，似在透過女子看著什麼，嘴裡不經意說出這句話。

“你怎麼會知道？”聶子峰疑惑地問，突然覺得天玄夢在看到女子後，神情怪怪的。

聽到天玄夢的話，天師有瞬間的怔愣，隨後低頭淺淺笑了，小表姑和他有一樣的想法，這是不是意味，並不是只有他懂這個女人的難過？

那一抹淡淡的笑並沒有逃過眾人的眼光，天玄夢微微怔愣，銀夜愉悅地勾起唇角，聶子峰瞪大了眼，夜繁笑得意味深長，天玄耀無奈地笑著搖頭。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看在那個笑容的份上，天玄耀決定這次不追究了。

“嗯。”天師點點頭，小腦袋在叔叔的肩膀上蹭了蹭，不知是撒嬌還是耍賴。

氣氛就因為那一抹淡淡的微笑，變得輕鬆活躍起來，不自不覺心裡壓著的煩悶消失殆盡。

“笑，笑了？？？？”聶子峰眼睛瞪地老大，樣子比看到鬼還吃驚。這一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天玄夢這個表侄子笑，雖然知道他長得可愛粉嫩，可是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萌得要命！！！難怪班上那群見過他的女生整天嚷嚷他可愛。然而可愛雖可愛，其中的淡然卻看得人心酸，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小小的孩子這般淡然世外呢？

“呆子。”天玄夢沒好氣地哼了聲，嘴角卻微微彎起，顯然也是心情極好。

“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哦~~~”聶子峰剛想反嘴，夜繁搶在他前面促黠道，兩人不由鬧了個大紅臉，不敢再看對方一眼，眼睛直直盯著女人。

墳堆中的女人，抱著蛇人殘缺的屍體拍打搖晃了一陣子後，又親了親蛇人的額頭，微笑著將屍體放回挖出的坑裡，又拿起腳邊被啃食乾淨的手骨和蛇尾骨，分別放在屍體身體兩側和後面剩下的蛇尾後面，又慢慢把土蓋在屍體上，就像剛開始做的那樣。

在眾人的視線下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女人站起身，對重新堆好的墳揮了揮手，轉身望向了被晾在一邊很久了的眾人，還對著天師溫柔地笑了笑。不過在聶子峰看來，那笑怎麼看怎麼陰測測的，想起她吃人肉的樣子，那樣平靜，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孩子，孩子？？？”女人站在遠處望了會，神情茫然呆滯，突然露出一絲欣喜，嘴裡叫著孩子兩個字，伸出手朝著天師走了過來。

天玄耀皺起眉，手慢慢伸進衣袖裡，銀夜也喚出銀鞭，準備隨時動手。聶子峰感覺到了一下變得嚴肅緊張的氛圍，往後退了兩步縮到天玄夢身後，以免等下打起來被誤傷。

似乎是還記著之前被攻擊的事，女子在離天師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手依舊伸在空中，歪著頭打量起來被天玄耀抱在懷裡的天師，看了會突然皺起眉，說：“不是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我肚子裡的，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