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著謄抄節略的楊榮看著手裡那份奏摺。忽然怒氣衝衝的一拍桌子。隨即就冷哼了一聲:“豈有此理。這蕭儀竟把雷擊焚燬三大殿說成都惹怒了昊天上帝。還說什麼若不能將國都遷回應天。不修仁政。則天下必定災禍橫行。”
“既然是下詔求直‘。有人把矛頭轉向這個也不足為奇。”楊士奇筆下不停。桌子上也是一堆各式各樣的奏摺。“再說。起頭宜山和幼不是就早料到有人提出這一點的麼?”
“士奇兄。你以為個禮部主事儀只說了這一:…?他這上頭的內容多了。說是西洋取寶船空耗錢糧。奏請廢止;海禁乃太祖皇帝所敕。不能違了祖訓。請行罷止。並處分相應官員;交趾蠻荒之的不值的勞師遠征。請棄交趾;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重新遷回江寧。哼。此人不過是小小一個主事竟將皇上的大駁一無是處不是大膽。而是狂妄。”
杜楨這會兒正按各部院挑揀奏聽楊榮這麼說。他終於抬了抬頭。皇帝此次下詔求直言不過是為時所迫不不為之。若是言辭中肯切中時弊的也就罷了。但若是在這種大事上頭只用天象這種藉口就想讓皇帝改變主意。卻無疑是痴心妄想。因雷擊三大殿行遷都事。這豈不是拿國家大事當兒戲?況且左一個廢止又一個止。甚至準備把交趾也丟了。這不是敗家子麼?“咦宜山。這居然還有張元節的一份。”
聽到金幼這聲音。杜楨絲毫沒奇怪。直起腰之後便淡淡的笑道:“既然是下詔求直言有他的也不奇怪。我自己也上了摺子。”
楊榮金幼孜聞言大訝。這時候。楊奇便拿著一份文書站起身來:“這就是宜山的奏摺了。說的是近營建京師。除役民之外更役使官軍無數。這些軍戶衣食困頓。更沒法顧的上家裡人。該當厚給月糧不能厚給的也至少該寬免其他家人徭役。不過我還是覺他這最後一條寫的最要緊。自從上北征之後。除了宣府大同等等軍備要的之外。其他的方的武備確實鬆弛了。不可不戒。我自也上書請嚴核刑罰。凡死刑必三覆奏”
相比部院和科道官值文淵的閣臣日日面聖事都可以面奏。所以楊榮金幼孜都不願意在這時候上書以免被底下那些眼睛老大的官員抓住了把柄。聽到楊士奇和杜楨都應了言詔。兩人方才有些後悔。但這時候再跟在後頭就無趣了。等全部理完之後。今日當值的金幼孜便隨同兩個前來取奏摺的太監去了乾清宮。
然而。金幼很就悔起了沒叫上一個人陪自己來乾清宮。他知道天子如今脾氣愈暴躁。他也知道這三大殿焚燬對於朱棣是莫大的打擊。他更知道這會呈遞上去的奏摺和節略大多都只會讓皇帝看的更加憤怒。可既然知道這些。他怎麼偏還一個人跑過來?
原本整整齊齊在御案上的文書全都被朱棣震怒的一把掃了下來。撒落四處都是。無論是周遭伺候的太監還是金幼。這會兒都壓根不敢上前撿拾。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提心吊膽的他們沒有等到皇帝憤怒的咆哮。耳畔聽到的只
種粗重的喘息然而。那喘息卻比咆哮更可怕。因為誰也不知皇帝
麼時候會驟然。更不生什麼可怕的事。
“皇上。兵部武庫郎中張越奉旨候見。”
站在外殿的小太監壓根不想在這候惹惱了皇帝。奈何想到曾經扳倒過三個司禮監的頭頭。其他幾個大太監彷彿都和這位小張大人交情不錯。先頭又是皇帝旨。因此他實不敢拖延。此時硬著頭皮報上了這一句。他就提心吊膽的等在那裡。不多久就聽到了裡頭傳來一個喝聲。
“”
鬆了一口大氣的小太監答應一聲
順著臺階一溜跑了下去。待到丹之下看到等在
張越。他便大聲宣了一聲。旋即才壓低了聲音道:“小張大人千萬小心。剛剛皇上差點將那些奏都摔在了金
士臉上。這會估計火氣仍然大很。”“多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