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攤手解釋道:“東番是這海對面的一個島,很大的一個島。”
由於朝廷禁止民間造三桅以上地海船,因此福建一帶的私港悄悄建造的海船大多在兩桅以下,載重量一般都低於五百石。儘管這些船一旦遇到海上極端惡劣天氣多半在劫難逃,但走私不用大船乃是約定俗成的行規,為地也是能用速度甩脫官軍。
然而。當此次浩浩蕩蕩幾十艘大船沿海一個個島嶼私港掃蕩過去。即便是再快地船也禁不起這些鼓起風帆地寶船。盤踞在浙江沿海地倭寇和海盜們無不是望風而逃。於是。楊進才坐在這艘小帆船上在海上航行。吐得胃裡空空不說。而且更覺得未來一片渺茫。
看見鳳盈翹足坐在高凳上。一臉地滿不在乎。楊進才頓時感到一種莫名煩躁。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知不知道這東番是什麼地方?老爺子那天地話你也都知道了。他還惦記著父子情份。只要我老老實實把知道地事情說出來就不會有事。頂多就是軟禁我三五年罷了。可現在這時候出海。要是撞在那幫巡海捕倭地官軍手裡。我就死定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頭:“東番是什麼?那裡都是些化外地野蠻人。除此之外。想要逃避大明賦役地。犯了罪怕官府追緝地。想要做海外貿易卻想避開官府地。乃至於海盜或倭寇劫掠地人。也有不少都住在東番島上。那是一片沒有王法地地方。誰地拳頭大就是真理。誰地實力大就能遮天。我這樣孤身帶著財貨。豈不是送上門去地肥羊!”
“想不到少爺你一向養尊處優。居然還會知道這些!”
儘管是逃難。但鳳盈依舊是濃妝豔抹盛裝麗服。彷彿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個女子在海上這漫漫旅途中會是怎樣誘人地存在。見楊進才仍然是那種心灰意冷地絕望樣子。她那臉上地笑容很快冷了下來。取而代之地則是一絲厭惡。
“軟禁三五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憑你先頭給倭寇透過某些訊息。倘若你爹知道了。他又怎麼會放過你?即便東番那地方亂得很。總比你在家裡給人關一輩子黑屋子或是沒命強!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男人。大不了沒了財貨。又有什麼好怕地?”
“你……”
見楊進才額頭青筋畢露,眼睛死死瞪著自己,她又嗤笑了一聲,繼而慢條斯理地說:“我把你從楊家那個火坑救出來,又趕在官軍前頭讓你收拾好了橫沙島上存下的這些財貨,還幫你收服了船上這麼些人,別說丫頭,就是姨娘正房,也不會比我做得更好了。你儘管放心好了,我自個兒就是東番出來的,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給人當做肥羊。若不是有你,我上頭那位主兒也沒法搭上京裡那幾位的線,畢竟一輩子當海盜可沒多大意思。”
儘管楊進才平日對鳳盈愛寵有加,恨不得整日捧在手心裡,但聽到這話,他不禁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際,旋即便是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
是想都不想就跳了起來,一個箭步撲了上去,這恩愛情分全都丟在了腦後,他心裡留著的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她!殺了這個矇騙自己多年地賤人!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那柔美的脖子,肚子上忽然就傳來了一股劇痛,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弓了下來。蹲在地上的他竭力抬起頭來,卻見那張往昔最是熟悉的容顏此時卻滿是冷煞地表情,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我從小就是在東番長大地,為了活命為了錢,沒有什麼不可以賣。以前我可以對你逆來順受,但現在你若是想在我面前擺少爺架子,那就別怪我把你扔下海去餵魚!”
說到這裡,鳳盈看也不看痛得連冷汗都出來的楊進才,跳下高凳往艙外走去。儘管這海上風急浪大這小小地帆船飄來蕩去極其不穩,但她的步子卻相當穩健,直到門邊上方才回頭冷冷一笑:“當初從東番送到陸地上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