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調來給你,人手就更不足了。」
「把我的需求擺在最優先!」
在白衣男喊叫的同時,牆壁上的燈閃爍了。
「解剖室好像準備好了,我得走了。你呢?」
「我要回去,回『月亮的露珠』。」
因為那裡才是我的地方。
「是嗎?那就拜託羅,樣本跟人才我都要。」
牆壁的一部分無聲地敞開,白衣男走了出去。
真的有必要嗎?
突然浮現疑問。由於太過唐突,呼吸混亂,他不自主地壓住胸膛。
對我而言,他是必要的嗎?這個計劃本身是必要的嗎?不需要依賴他,也不需要依賴他的計劃,我不也一樣能統治這塊土地嗎?
為了調整氣息,他多次反覆深呼吸,凝視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
該如何處理死刑犯的後事呢?
得好好想想。
如果不像往常一樣當作病死處理,而是公佈他被處死的話,會怎樣呢?讓大眾知道違反神聖都市NO。6規定的人、企圖欺騙的人、不乖乖服從的人、叛逆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殺雞儆猴,不容許絲毫的違背。正式公佈那樣的態度,並且強化取締、徹底執行。只要懷疑,就全部逮捕。看情況,關閉議會也無妨。
如果這麼做,會怎樣呢?市民會抵抗嗎?長久以來過著跟抵擋、抗議無緣的生活,他們有辦法、有精力做這種事嗎?那些跟狗一樣忠實、比小貓還脆弱的可愛市民,會質疑我嗎?
市長的嘴角上揚,笑出聲音來。
不可能。
怎麼可能。他們只會畏懼我的力量,臣服於我。
「市長,議會的時間快到了。」
市徽章內建的麥克風,傳來秘書官的聲音。
「我知道了。」
「車子已經在等您。」
「我馬上過去。」
不能焦急。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沒必要焦急,要巧妙地秘密進行。
市長朝著牆壁走去。門開了,前方是微亮的走廊。走廊也是一片銀色。
4 災難的舞臺
我親愛的婦人們,在我們之間,憐憫就如同讚賞一般,因為神聖的正義,殘酷已遭到嚴厲報復了。我想跟各位談這件事,驅趕各位心中的殘酷,因此我想告訴各位一個愉快,但是又值得同情的故事。
(《十日談》 薄伽丘 野上素一編譯 社會思想社)
走在悶熱的草叢,看著自己的腳,非常小。草很高,高到肩膀附近。
我發現自己非常渺小,幾乎快被可怕的茂密草叢淹沒。抬頭望見的天空,蔚藍又遙遠。風停了,非常炎熱。
有人叫我。
叫的是真正的名字,已經好久沒人這樣叫我了。空氣在振動。風搖曳著頭頂上的樹枝,綠的味道更濃了。
是誰在叫我呢?誰知道這個名字呢?
我聽見歌聲,還有昆蟲振翅聲。眼前有黑色影子掠過。
一個,一個,又一個。以蔚藍為背景,無數的昆蟲飛舞著,描繪著圓形。
靠近就分散到四方,然後又集中在同一處。
是舞蹈。
配合歌聲舞動著。
過來。
是個溫柔的聲音。
我來教你唱歌。教你為了生存的歌。過來我這邊。
我的名字被呼喊著,再三呼喚。好懷念的聲音。但是我動不了。
振翅聲愈來愈大聲。在耳邊不斷迴響,振動空氣。黑色影子亂舞。
啊啊,這片風景……
「老鼠!」
被叫回來了,被一股強大、真實的力量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