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苦艾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她可是有著綠色的繆斯之稱的具有強烈致—幻作用的藥酒。剛剛這麼一小半杯,就已經完全足夠催人進入他們夢想的樂園了。
果然,阿歷克的神色已經慢慢變得迷—離起來,但現在他至少還有一半的神智是清醒的,於是他大聲地表示了自己對眼前這位不十分機靈的酒保的不滿。
“還要我再重複一次我的要求嗎,你這個只會揹著主人偷懶的狡猾的僕人!”
周圍也同樣聚集了如阿歷克這般神志不清的陷入迷幻中的人,聽到阿歷克不滿的嚷叫聲,他們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也跟著一齊起鬨。服侍他們的侍者們早已見慣不怪,依舊默默地繼續他們之前的工作,彷彿絲毫不受影響。
引起這一騷動的阿歷克此刻眯著眼,不滿地看著酒液滴落,他皺起眉頭,乾脆說道:“不要糖,給我這酒。”
侍者沒說話,順從地移開勺子,擰大水龍頭,好讓冰水順暢地流出來,很快盛了小半杯遞給阿歷克。
阿歷克飲畢,酣暢地低舒一口氣,待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睛已經迷—離不已了。
他看到腳邊有大朵大朵嬌豔火紅的玫瑰花一簇簇地盛放,沿著他的腳下一直蔓延到周圍正在跳舞的人們身邊,高高的玫瑰花梗長成了人的高度,逐漸將他們的身影掩藏起來,最後只剩下了一朵朵如人臉大小的玫瑰花在輕輕搖曳。
阿歷克眨了一下疲憊得有些發疼的眼瞼。
有兩朵玫瑰花被一隻瑩白纖細的手輕輕地推到一邊,慢慢露出手的主人的臉。阿歷克睜大瞳孔,驚訝地看到了心愛的人兒那張熟悉的臉。
“親愛的,你、你怎麼來了?”他沒忘記自己剛剛跟她吵完架摔門而出,她……這是出來尋他了?
可對方沒有回答他,只是遠遠站在遠處,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哭呢?”見到她一貫冷漠的神情,他的歡喜瞬間熄滅,冷冷問道,“也許你從你那如寶石般的眼睛裡假裝擠出那麼一滴淚水,我就會忍不住匍匐在你的腳下,像一個忠實的可笑的信徒一樣為我過去所犯過的錯誤告解,懇求原諒?”
“可是你沒有!看看你的神態,別人以為你不但是一個真正的、地道的德貝維爾家裡的人,而且還是一位公主哪——哈!哈!哈!”
“噢,是的,我從來就是一個荒唐放—蕩的人,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但憑著我墮落的靈魂發誓,這個站在你面前的壞傢伙不會對你更壞了,甚至,他敢肯定再不會有人比他更愛你了!可是我美麗純潔的夫人,您就是這樣對待一個願意為您從善的您可憐的丈夫?”
“……”
阿歷克喋喋不休地說著平時他絕不會說出口的心裡話,身為一個想拼命討好冷漠的妻子卻無法得到她歡心的丈夫,他已經壓抑太久了,他付出的與他收穫的不成正比,儘管他平日總將這些不甘心掩藏在尷尬的嬉皮笑臉下,但日積月累,這個原本就沒多少耐心的丈夫終於藉著這次爭吵爆發了。
可是他那外表如寶石般耀眼內心亦如寶石一樣堅硬的妻子似乎沒能體會到他內心的苦悶,阿歷克眼睜睜地看著玫瑰花漸漸圍攏,很快,他美麗妻子的臉就要消失在這團花瓣之中了!
“噢,不!不!不!”阿歷克有些慌張了,他踉踉蹌蹌地跑上去,一把扣住那隻纖細的手,用力地將手的主人拉回自己的懷裡,這才安了心。
他稍稍放開她,但雙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說:“親愛的,我們都不要再吵了,以前的我,無論做錯了什麼,已經成為過去了,親愛的,只要你能相信我,我敢發誓,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原諒我這次,噢,求你了。”
他現在是低頭俯視著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的,但他卑微的姿態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