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沒有回答,她猝然睜開的眼底先是一片空洞,像是失了魂魄一樣。
林鳳子那句話問出去很久之後,她的大腦彷彿才接收到來自外界的資訊,平躺在床上,一點一點的轉頭,最後把急切的守在一邊的幾人盡數收入眼底。
“……媽。”她還顯得有些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先喊了葉歡歡。
葉歡歡猛的撲到她身邊,用力的握著她的手,紅著眼圈安撫,“沒事兒了啊阮晨,沒事兒了,媽在你身邊,你看,哥哥和你朋友也在。”
“發生什麼了?”阮晨的眼中全是茫然,吃力的坐起來。
她只不過略微動了動身子,頭開始鑽心的疼,眼前又是一陣陣眩暈。
但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疲倦的靠著床坐好,葉歡歡在她身後塞了軟墊,阮洛遞過來一杯溫水,裡面扔了一杯VC泡騰片。
林鳳子拿出了一隻錄音筆,放在阮晨面前,開啟開關。
“那天的事兒你都還記得多少?”林鳳子問到,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你嘗試想一想,如果實在想不起來或者覺得不舒服的話,就不要想了。醫生說你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你連著睡了五天,出現失憶的症狀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記得我讓你們走,”阮晨垂眼沉思,眼神注視著在水裡浮沉的泡騰片,“後來好像發生了很混亂的槍戰,但我不知道槍戰的緣由,我只記得血腥味很重。”
林鳳子又問,“還有嗎?你有沒有印象記得看到華國的人,或者是戰艦,或者是之前不存在於海面上的快艇。”
阮洛皺眉打斷了他,“林鳳子,我妹妹剛醒,你就逼著著她回憶那天的事情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她現在臉色很差嗎?”
林鳳子知道自己現在逼著阮晨回憶那天的場景很有可能給她造成二次傷害,但這是來自他爺爺的死命令。
他旁敲側擊的從老爺子在那裡打聽到了隻言片語,好像是那天海面上發生了極其殘忍的事情。
而當時在場的只有阮晨和湛盧的主人。
華國的負責人必須要搞清楚誰是始作俑者。
“阮洛,有我的苦衷,”林鳳子的態度溫和而堅硬,“如果不是我來問的話,其他人問話的方式只會讓你妹妹更加難以接受。”
葉歡歡知道輕重緩急,拉著阮洛出去了。
阮晨思索了很久,思索的本就不健康的小臉又蒼白了幾分,搖了搖頭,語氣有幾分痛苦,“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是怎麼回來的?那群人怎麼肯放我走?”
“他們肯放你走是因為他們都死了。”林鳳子嘆了口氣,揉揉阮晨有些亂的頭髮,收走了錄音筆,“沒事了,好好休息吧。”
“唔。”阮晨乖巧的點頭,“我們現在這是在哪兒?M國的事情怎麼樣了?”
林鳳子斟酌著回答道,“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比賽的事情,組委會正式向我們做出了道歉,取消了阮韻寒的比賽資格,據我所知,第一軍事學院已經沒有她的學籍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她想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海棠港發生的事情,到底雙方準備怎麼處理,怎麼收場。
“那你就別問了,在這件事情裡你的身份很敏感,”林鳳子隱晦的說道,“那天晚上我們走之後,遊輪上發生了一些狀況,雙方高層都很重視,現在還在調查中。”
“什麼狀況?”阮晨的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玻璃杯,下意識的追問。
林鳳子搖頭,“都說了你別問了,休息吧。哦對了,這裡是京華理工學院第一附屬醫院。”
這個名字入耳,阮晨的瞳孔微微縮緊了,伸手去取在左邊的那一沓報告單,快速的審閱著。
“找什麼呢?”林鳳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