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費家人出京的官兵見到那軍官的服飾,便知道他職級高,自己招惹不得,忙大聲訓斥著費家諸人,不許他們暄譁鬧事。原來威風凜凜的平涼侯費興等人,被兵士們訓的無話可說,垂頭喪氣,失魂落魄,如喪家之犬。
青年軍官見張氏知趣,不敢再胡言亂語,雙腿夾了夾馬肚子,一聲呼喝,縱馬而去。
沿街茶舍的二樓上,一位身材高挑、明眸皓齒的少女站在窗前,小臉雪白。本來是在家裡待著悶,出來看熱鬧的,誰想卻聽到這麼一番驚心動魄的話語。那張氏的嗓門很是尖利,會有很多人聽到了吧?自己名聲掃地了吧?
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中年男子急步走上來,“安兒!”他神色間有些慌張,原本儒雅俊美的面容有些變形。
少女頭也不回的站在窗前,喃喃低語,“我竟不知,我和那種人議過親事……”費家已是全京城的笑柄,自己這閒極無聊跑來看笑話的人,卻沒料到自己也淪為世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靳通政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女兒身邊,柔聲勸道:“不相干的。乖女兒,她已是這麼個身份,她說出來的話不過是被市井百姓聽了去,根本傳不到居於深宅大院的夫人太太們耳中。安兒,你信爹爹,一切還和從前一樣。”
安兒笑了笑,輕聲抱怨,“您都沒有告訴過我。我若知道,便不會偷偷溜出來看這份熱鬧,也便不會生這個閒氣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幹嘛專門來這兒找氣生啊,吃飽了撐的麼。
靳通政歉意的解釋給她聽,“並沒定下來,不過是兩家長輩在相看著罷了。若是兩家都看好想好了,彼此有意,爹怎會瞞你。安兒,爹不只不會瞞你,還會讓你悄悄看看那孩子,你若不喜歡,爹便不應承。”
“爹爹疼我。”安兒光潔明亮的小臉上泛起笑意,很甜美。
“傻孩子,爹爹當然疼你了,你是爹親生的女兒啊。”靳通政微笑說道。
他見女兒還能笑出來,心中大是寬慰。
安兒咬咬唇,把方才在樓上看到的事講給靳通政聽了,“……爹爹,您若替我相看,一定要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才行。那種一開始隱瞞身份騙婚,騙婚不成便死命詆譭女方的沒用之人,真是讓人噁心死了。”
靳通政微笑點頭,“人品好,有擔當,有才能,相貌當然也要好的,家庭必須和睦,公婆必須慈愛。還有,他要對我閨女溫柔體貼,一心一意。”
“我不要那麼多,只要他有擔當便可。”安兒神色暗了暗,搖頭,“爹爹,我不貪心的,只要他能為我遮風擋雨,便足夠了。”
爹爹您口中的男子世上總共才有多少位,若擱在從前倒也罷了,可以消消停停的慢慢挑著,保不齊真能遇著了。可是如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只是議親,生辰八字都給了,可見女家很是有意,這事若傳開了,肯定會有不少貴婦人對自己另眼相看,十全十美的夫婿,莫想了。
有擔當,足矣。
靳 通政見活潑可愛的女兒好似一下子就長大了,懂事了,心疼的不行。她本應很天真很天真,可是,那個令她萌動芳心的人定了親,和她議親的又是費家這樣的無恥之 尤,安兒經過這兩次挫折,不再像從前似的稚嫩,有了大人的樣子。女兒長大本是好事,可是因為這樣的事而長大,讓做父親的如何不心疼。
“他必須要有擔當!他若敢軟綿綿的提不起來,爹會跟他拼命!”靳通政咬牙切齒的說道。
安兒心中感動,甜甜笑了,“爹,那您要挑個文弱少年才行,要不,您打不過他呀。”靳通政哼了一聲,“誰要跟他比蠻力氣了?自然是鬥智。”父女兩個說笑著,緩步下樓。
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了。
把平涼侯一家逐出京城之後,阿玖站在東宮窗前發感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