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小凝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氣還沒完呢,星溯就忽然在她不經意間,俯身吻她,一如清風扶柳。
他的唇輕如羽毛,鬆軟可口,那蜻蜓點水的方式讓她的心跳聲清晰起來,一時間竟也忘了要把他推開。時光彷彿停歇了,周圍的躁動和嘈雜也彷彿與他們隔開了一個世界,能感受到的,只有她,和他。
他的舌尖在她的唇瓣微微滑動一下,小凝猛地反應過來時,接著就把他手上拎的大包小包全向他身上砸去,眼淚滑下,用力擦著唇,掉頭跑開。
這個混蛋該不是親浣熊親上癮了,也把她當浣熊了吧!
狂奔了一段路,才發現,剛才她把包都扔到他身上去了,錢包手機都在裡面,現在身邊竟是連一分錢都沒有!
S市很大,幸虧所在的位置離學校還不至於遠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小凝邊哭邊走,本來逛了一天腳已經痛了,可她還是堅持走到了學校。只是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午夜點了。
那時候,她已在茫然地在大城市裡轉了個小時。
小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來的,踏進學校大門的那一刻,她有一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她又冷又餓,倒在學校梧桐樹下的長椅上休息。腳在六個小時的行程過後宣佈罷工,她幾乎再也沒法邁出一步了。
她哭了起來,委屈地把腦袋縮排膝蓋中嗚咽。
宗諺息與阿九打賭,賭一分種內路過他們宿舍門口的人是單數還是雙數。結果宗諺息輸了,只好咒了一聲出來買夜宵吃。
午夜點,校園內靜悄悄的,除了通宵自習教室外,連宿舍的燈都基本關了。J大的校園中路燈不是很明亮,甚至有些昏黃。邊吃著從外面買回來的燒烤邊走回去,宗諺息忽然聽到一陣哭聲。
他心裡一毛,難道是……傳說中的女鬼?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
第一,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第二,女鬼不會哭得斷斷續續還喘著氣吧?
向哭聲傳來的方向靠過去,看到長椅上的魏凝嫣,他一愣。
“嘿,小女孩,你迷路了嗎?”他笑著,聲音聽來卻是懶懶的,壞壞的,彷彿那狼外婆。
小凝緩緩抬頭,看到是他,哭得更兇了。
宗諺息皺皺眉,他向來最討厭女人哭了。
若是放在平時,他一定轉過身就離開,可是今天心情好啊,就很耐心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哭也是一門學問。”他一邊吃著手中的燒烤一邊說,“哭,可以分好多種,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第一種,是嚎啕大哭——假哭。你知道現在有種職業是幫人哭喪吧?說的就是那個。可是你別小看那些人啊,能哭成那樣的,沒點天賦那還真是不行的!第二種呢,是純粹發洩的嚎啕大哭,一般人在壓力大到一定成度的時候都會有那樣的行為或想產生那樣的行為的衝動;第三種,無聲有淚,是傷到一定程度後,自然流露出的感情。其實大多數人哭都為此類;第四種,是低聲抽涕,此類有許多是真的哭,但有更多是想別人知道他在哭,比如說有聲無淚;第五種,是無聲無淚的哭泣,就是痛到最深處,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可是替代這種痛苦的,是心的流血。”
聽宗諺息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凝其實已經不哭了。
“學長好有研究。”她擦擦眼淚說。
宗諺息莞爾,望向她的眼光,如同烏雲的縫隙中撒落的金色陽光,讓人窒息的驚豔。
“那你是屬於哪種?”宗諺息問。
“學長哭過嗎?”小凝不回答反問。
“當然。”說這話的時候,宗諺息望向天上那輪淡淡的下弦月。他哭過的,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也就是在那時候他終於明白,眼淚根本無法挽回什麼,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