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都像晶亮的小螞蟻。大廈很高,曲亦梵坐在頂樓吹風。吹醒了酒意。白蘭地的洋酒,也沒喝兩口,再讓冬風一吹,什麼酒意都隨著雞皮疙瘩一起醒了。剛開始喝醉的時候,容易哭,現在冷靜下來,只是有些飄……跳下去?
曲亦梵抽了自己一巴掌。跳你妹!跳下去就是正常人生了?這不已經重生了嗎?又跳?
那時候,收到陳家陽的簡訊。曲亦梵幾乎要捏碎手機,衝到了酒店房間。那個時候吵得分床了六個月,六個月沒有被自己碰的楊清淺,去找陳家陽排解慾望了吧?陳家陽還把地址和房間號都發過來了。曲亦梵幾乎是殺紅了眼睛過去的,開啟房間看到的是,楊清淺躺在床上,陳家陽正在給她蓋被子。
這個能忍嗎?連被子都不知道是不是&ldo;事後&rdo;蓋。曲亦梵上前就打陳家陽……可惜了,手腕力氣不足。一介女流,又沒做過正經家務,連運動都討厭黏膩的汗水。關鍵時候掉鏈子,那不就是必然。陳家陽借著衝力推倒了曲亦梵。曲亦梵很不想哭,但女人的淚腺什麼時候歸理智管理了?哭出來,又站起來,衝上去亂抓,被陳家陽按在紅木茶座上。曲亦梵抬起杯盞去砸陳家陽,陳家陽捂住額頭,之前的理智也沒了。倆人推搡著站起來,陳家陽把曲亦梵推出了背後的窗戶。落窗之前,曲亦梵掙扎著,看見的最後一幕就是,楊清淺捂著嘴角,衝著自己尖聲厲叫的樣子。
&ldo;曲亦梵!&rdo;對方哭得發抖,一個勁地沖自己搖頭。
現在好像還能聽見這個聲音。曲亦梵晃動著腿,剛開始恨過,很恨很恨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回憶起更多的生活細節,最初的憎恨,彷彿褪了顏色,有了一些細微上的變化。說白了,就是沒那麼恨了。站在第三方的視角看,曲亦梵這麼嘗試過,覺得楊清淺也有自己的苦衷。理解她,還恨她。回收不了,又放不下。兩相掙扎,那就走吧!
可是……
風吹著她縹妙又堅定的聲音:&ldo;楊清淺!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rdo;
這裡沒有外人,曲亦梵敢承認的,我就是愛你,可我也恨你啊。為什麼你寧願這樣糟踐我的感情,也不願意和我好好的生活。我就那麼不堪嗎?還是你一定要性別男,才可以。
楊清淺站在身後,心口莫名地灼燒,曲亦梵的那些叫喊聲,她都聽見了。好像還有些……奇怪的畫面。
楊清淺的腳步有些虛晃,她跪在靈柩前面哭:&ldo;曲亦梵你回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是。&rdo;
楊清淺的指骨,摳著曲亦梵靈臺前的照片。她父母選的照片,是十八歲的曲亦梵,滿臉的膠原蛋白,那時候還是不羈的笑。
楊清淺被曲父拖拉出去,懷裡還抱著曲亦梵的相片。據曲父自己說:&ldo;我是第一次打女人,我要打死你這個禍害我女兒性命的女人!&rdo;
那時候曲家已經沒有保鏢了。楊清淺恍惚地記得,那天曲家所有人都來了。不若之前的光景,大家都穿得很黯淡。只有平日最嘚瑟的曲冠傑,那天雖然穿著普通的白襯西褲,卻還有十分花哨又奢侈的點綴品。
下葬的時候,楊清淺特別清晰地看見了這一幕。自己躲在人後哭,等大家都走了,大雨滂沱之中,才敢走出來。跪在曲亦梵的墓碑前,輕聲問她,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走?我甚至來不及說我愛你。
我早就原諒你了,我也不恨你了。你不是魔鬼,我收回這句話。你知道我是太生氣了。我脾氣不好,你脾氣也不好。想想,最好的還是婚前的七年。人們說七年之癢,我們非在認識的第七年結婚。那時候結婚,婚後一年就開始和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