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沉重。比起廠裡的體力活,難多了。
他就像大街小巷隨地扔的煙屁一樣,是隻能被人踩踏,生存在大都市犄角旮旯,幹著不體面的體力活。
他站在北四環一處過街天橋上,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從天橋底下穿過,真想從天橋一躍而下,了卻生命,只因自己太無能,太寒酸,太軟弱……
“哦,哦,哦,哦哦……”他大聲呼喊,一聲接著一聲,從身邊而過的行人,回頭率挺高,似乎都在說:“你瞧,這傻逼又受什麼刺激了,神經病吧”
他成了過往行人的笑料。
原來是這樣的,任天行最近一個月,利用空餘時間出去跑業務,試試看看,其實田龍文是反感他去跑業務,做市場的。具體什麼原因,他不知道,大概是廠裡最近活多了吧。
任天行很是窩囊,想專心去做市場,跑業務,怕將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業績,又一次困死在大都市,不去試試,心有不甘。活的真他孃的憋屈。
每天不是在工地見專案經理,或者材料部經理,送資料,樣品,就是在去往工地的路上,有一些工地,公交車站離得遠,只能“開著”自己的十一路車,徒步行走,一天折騰到黑,腿腳彷彿不是自己的,是大家的,灌了鉛似的,腳底下磨起的水泡一個接著一個,不敢往地面挨著,一著地,鑽心剜骨的痛。
他在公園一處座椅上,累了。歇一歇,緩緩疼痛。
從業務包裡拿出喝剩的半瓶礦泉水,一飲而盡。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燃,猛的吸了兩口,“咳咳咳,咳咳咳……”或許是抽的太猛的緣故。
撒出去資料,去過的工地,熬過的時間,全都從指縫裡溜走了,如石沉大海,毫無浪花濺起。
渺無音信全無,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任天行心裡拔涼拔涼的,心情低落到冰點,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哪個地方出錯了?還是自己本身不適合從事市場營銷這個行業?望著天空,聽不見蒼天的回答,低頭,也聽不見土地爺的聲音……
轉眼間,他自己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幾,必須重新審視自己,先踏踏實實,幹體力活。修整一下,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