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人也管不住,起初還留人專門照看著,後來索性不管了,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還是一個半腦殼呢。
說來奇怪,二傻每晚總是準時天黑回家,而且每天黃飯包裡裝的滿滿的各種饃饃,谷面饃饃,白麵饃,甚至有些時候還有糖果之類的……百家飯,啊,百家飯,天底下好心人還是有的。
日子就這樣過著,莊裡人故意逗他,他總是傻呵呵笑著,順手掏出饃饃塞給他們。頭也不回的回家了。
“唉,要是沒有露天電影多好啊,不至於二傻這樣……”
“他娃一輩子命該如此。”
……
時不時大官場裡,給嘴過不詳的閒話中心的人們議論著。
沒曾想,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剛剛安寧的莊子,又一次陷入迷局之中,二傻會去哪兒呢?
任天行昨夜翻來覆去沒睡著,莊子裡,各家各戶的看門狗,徹夜叫聲不斷……
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到尋二傻的隊伍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昨夜的大雪紛飛,下了一夜。狂躁不安的西北風肆意舞動著空中的雪花……
“唉,二傻估計真的變天了!”
清光突然冒出這一句話,瞬間空氣凝固了,是啊,這樣的大雪,西北風,如果他找一個背陰的避風的地耕,或者雨水沖刷的窟窿,或許會有一線希望生存。
家人們一邊找尋,一邊在山神廟求籤問卦山神爺,沒曾想山神爺指著西北方向,點化了凡人,小鬼已經不在了……
這個方向正是任天行,張麻子一行人找的方向。大雪覆蓋了腳印,至少可以推測,二傻是在下大雪前,或者剛開始下的時候,已經走過了這個山頭。
翻過了一座山,拐了一道彎。
張麻子還是眼睛毒辣,順著山坡往下,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埂邊有一道深深的印跡,而且至今為止,還是新的,順著這個印跡往下望去,只見黃土地裡,躺著一個人,兩腿彎曲著,腳後跟有下蹬的姿勢,雙手使勁刨凍土的痕跡,一道道深深的坑,最令人可怕的是,二傻眼睛睜的大大的,舌頭吐的長長的在外邊,已經凍硬了,舌頭上沾滿了雪花。
一條鮮活的生命離去,究竟經歷了怎麼樣的掙扎,這痛苦莫過於用雙手使勁刨凍土,儘量不要讓身體凍僵,兩隻腳不停的蹬踏,產生一絲絲熱氣……
在地耕下面,有無數腳印來回轉悠,來回轉悠……
二傻,二傻真的變天了,變天了。
胸前敞開著的黃飯包裡,有百家饃,油餅,麻花……只是他靜靜躺在冰冷大地上,真的睡著了。
普普通通的人,哭著來到這個世上走一趟,沒有逃脫生命的終結,只是終結的形式不同而已……
六塊木板搭一起,三尺坑坑孤獨躺,陽世三間來一遭,把酒問天誰人知?
任天行一行人輪換抬著,他看著眼前的同齡人,陰森森的。
土路上碰見老大回家了。老大也知道,他身體也熬不成夜,自然這一重任落到他肩上。
喜事不去也罷,隨份子錢就可以。可是白事,尤其是年紀輕輕的後生,更需要莊間人的支援。
按照鄉俗來說,任天行,以及堂哥,他們至少八九人是不能進萬家門的,只因為有孝在身。
不過,二傻是意外死亡,不能進莊院的,只能在門外搭建帳篷,將就一夜,等著棺材板簡易的做好,而且陰陽先生會草草了事,將新墳勾劃完成,挖墳墓的壯實小夥,必須連夜去完成。
年輕人死了不會停放很久,最多不超過兩天,必須下葬入土為安!
嗚呼,下葬入土為安只為活著的 人,悲哉,死去的亡人哪能知曉入土為安?
活著的人,每天時不時上演口水大戰,或者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