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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出雄峙著兩島的海域,就會遇上驚濤駭浪,把船板搖晃得吱吱作響。從這一帶始,魚鷹不停地在波濤中藝遊,還可以看到大洋中屹立著巖群的暗礁。安夫看見這些暗礁,就皺起眉頭,把視線從歌島這惟一使人感到屈辱的回憶中移開了。因為自古以來,每次爭奪,年輕人都要為之流血的暗礁的漁業權,如今已劃歸答志島了。

卡代子和安夫站起身來,越過低矮的船橋,等待著海面出現的島影。歌島經常從水平線上露出朦朧的、神秘的頭盔似的形狀來。輪船隨海浪傾斜,頭盔也隨之傾斜。

第八章

漁休日姍姍來遲。阿宏參加修學旅行的翌日,暴風雨襲擊全島,才被迫停止出海。島上為數不多的櫻樹剛剛綻開的蓓蓉,被這場暴風而全打落了。

前一天,不合時宜的溼潤的風,不斷地吹拂著。奇妙的晚霞,籠罩著天空。大浪洶湧,海濱傳來了陣陣呼嘯聲。海師螂、甲殼蟲都拼命地爬上高處。半夜裡,狂風夾著暴雨刮了起來。悲鳴和恍如笛子的聲音,從海上、從空中傳了過來。

新治在臥鋪裡聽見了這種聲音,才明白今天是漁休日。這樣,就無法修理漁具和搓網繩,青年會也無法開展捕鼠作業。

心地善良的兒子哪會忍心把身邊正在打刀的母親搖醒呢。他依然躺在臥鋪裡,一心等著視窗的發白。房子劇烈搖晃,窗戶咯咯作響。不知從哪兒傳來了馬口鐵板倒塌的尖銳的響聲。歌島的房子不論是大戶人家,還是新治家這樣的小平房,都是一樣的佈局,進門上門的左側是廁所,右側是廚房。暴風雨肆虐的時候,只有靜靜地飄蕩著一種氣味,支配著整個黎明前的黑暗,就是那種燻人的、冰冷的、冥想的廁所氣味。

面對鄰居家土倉庫牆壁的這扇窗,遲遲才開始發白。他仰望著刮在屋簷下的順著溼漉漉的玻璃窗流淌下來的暴雨。直到剛才,他還憎恨剝奪了他勞動的喜悅和收入這兩樁事的漁休日,現在卻又覺得讓你回像是盛大的節目。不過,這不是由碧空、國旗和光燦燦的金珠子裝飾起來的節日,而是由暴風雨、怒濤和搖樹如虎嘯的勁風裝飾起來的節日。

年輕人等得不耐煩,從臥鋪上跳起來,套上到處開了洞的黑圓領毛衣,穿上了長褲。一忽兒,睜開眼睛的母親看見做明的團前站著一個男人的黑影,便喊叫起來:

“喂,是誰?”

“是我。”

“別嚇唬人啦!今天這種暴風雨天,還出海打魚嗎?”

“不,是漁休日。”

“既然是漁休日,多睡一會兒不好嗎?什麼呀,我還以為是陌生人吶!”

睡眼惺訟的母親最初的印象應驗了。看起來她兒子實際上像個陌生的男子。平素難得啟齒的新治,竟大聲唱起歌來,還揪住門框做器械體操的動作。

母親責備說:這樣會把房子弄壞的。她不瞭解箇中原因,還抱怨說:

“屋外鬧暴風雨,屋裡也閒暴風雨啦!”

新治看了好幾回被煙燻黑了的掛鐘。這顆不習慣猜疑的心,從未曾懷疑過女子遍上這暴風雨天還會不會守約。年輕人的心缺乏想像力,說不安也罷,欣喜也罷,憑著想像力去擴大它,使它變得煩雜了。即使如此,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有用於消磨憂鬱的餘暇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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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耐心再等下去,於是技上肢雨衣,來到了海邊,與海相會。因為他覺得彷彿只有海才會回答他那無言的對話。巨浪高高地湧上防波堤,發出驚人的轟鳴,爾後又崩潰了。根據昨晚的暴風雨特別警報,所有的船隻都被拖到比平時更高的地方了。河線出乎意料地逼近過來,海港內部在巨浪退下時,水面陡斜,幾乎露出了底。浪花夾雜著雨點,從正面拍打在新治的臉上。飛濺在熱辣辣的臉上、順著鼻樑淌下的雨水,帶上一股濃烈的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