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黛玉臉上也微微紅了。
她今日穿得一件山茶灰彈墨遍地金小襖,下面著了一件玉渦色暗紋刻絲團雲紋綜裙,站在那裡就比過了一室的明朗嬌俏。又因之前賞梅時落了雪,身上披著青色暗花祥雲紋蟬翼紗緞面早被換下,如今正著了一件水紅色提花散花水霧綠草十樣錦鶴氅,領口一圈白色風毛攏著她白淨的杏仁小臉,更是把那窗外的一樹梅花都壓住了。
水溶和水湛、林澤進來的時候,就見黛玉微紅著臉頰,被北靜王太妃拉著手說話。又側頭看見林澤目光凌厲地瞪著自己,忙把目光從黛玉身上挪開,低頭像皇后和自己的母妃行禮。饒是這樣,行禮的時候還被林澤不著痕跡地狠狠地給拐了一肘子。
水溶在心裡那個齜牙咧嘴地叫疼呀!林澤這小子,下手也忒重了,不就看了他妹妹一眼麼,就下這麼黑的手。也不想想那個裴家的小子,可都上門提親了也沒見他對裴家的那小子幹什麼呀!絕對是差別待遇,絕對是!
不管水溶在心裡怎麼面容扭曲地歇斯底里,皇后和北靜王太妃一見三個少年來了,倒是顯得極開心不過的。尤其是皇后見著林澤發頂都落了一層薄雪,便忙叫宮女拿了手爐和披風來給他們換了,又叫小太監把薰籠移到林澤面前去,瞧著林澤的微微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紅暈才肯罷了。
“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你們都來了。”
水湛便笑道:“嬸母安好。”
水溶卻不管這些,反正北靜王太妃是他自己的孃親,他只腆著臉說:“父王自己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下棋,把一大把的公事都丟給了我。母妃只惦記新妹妹,哪裡還管我的死活。可憐我好容易才從那一攤子的事兒裡抽身出來,母妃偏還拿話噎我。”
說得北靜王太妃也笑了,“你這猴兒似的精明,誰又能奈何得了你。我不過這麼隨口一問,又惹出你多少事來!”說著,便又道:“什麼時候,你和三殿下一樣沉穩我可就省心了。再不然,你和小林大人一樣,我也要念一聲‘阿彌陀佛’。”
水溶便笑嘻嘻地說:“哪能要母妃念什麼‘阿彌陀佛’呢,要真如此,父王不得生吃了我!”
一時說得列座都笑了,北靜王太妃笑得直揉肚子,黛玉也拿著帕子掩了唇角笑著。水溶便笑著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一隻錦盒,只笑著讓宮女遞給黛玉,笑道:“永安妹子,你才封了郡主這幾日咱們也沒得空見面,這裡就是做哥哥的一點心意,你可別嫌棄。”
黛玉忙伸手接了,皇后便笑道:“難為溶兒有心了,永安,快開啟來瞧瞧什麼好東西。”
黛玉便抿唇一笑,伸手把盒子開啟來瞧了。只見那盒子裡正放著一隻梅英採勝崑崙白玉簪,玉石無暇,其上雕工細膩,通體瑩潔晶潤,說不出的好看。皇后讓人接過去看了一眼,也笑道:“真是難為溶兒分神找了這麼好的一件禮物,也算是用心了。”
北靜王太妃隔著幾步遠的地方瞅了一眼,又聽皇后這樣說,才笑道:“皇后娘娘可別淨把功勞都給了他。這東西原是先時長公主贈給我的,因著珍貴,也不敢動用。才一直放著。後來長公主薨了,這簪子我也捨不得戴,就一直鎖著。還說這幾日好像少了什麼,原來是這個。”
又對水溶笑道:“送什麼東西只拿自己的就是了,怎麼又來找我的?”
水溶便靠在北靜王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