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這事兒又給兒子說了,自然一家人又笑了一會兒子。王成便向王子騰敬了酒,父子二人一番長談。侯氏見他父子二人有話說,便也樂得在一邊相陪。
王子騰因笑道:“如今皇上既還肯重用我,想來,咱們也該收斂一些。別學著那些個不上臺面的人家做事才對。”說著,便對王成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有些個事情也該好好考慮考慮。”
王成聽王子騰這樣說,便也笑道:“老爺這話說的是,兒子如今也大了,正想著不如去西山大營歷練幾年才好呢。”
王子騰一聽果然連連點頭,侯氏卻很捨不得,只道:“你年紀輕輕的,去那西山大營可吃不吃得了苦呢?”
王成便笑著說:“有什麼吃不了的苦呢,太太把我想得太嬌慣了些。我自小胡打海摔慣了的,小時候被老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如今正是該好好吃些苦頭的時候。現在吃得苦,日後才能不吃苦呢。”
侯氏細細地品嚼了兒子的話,只好把心裡的萬般慈母心腸都按下不提。
王成卻又笑道:“老爺不知道,我從京裡朋友那裡聽得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真不真。”見王子騰看過來,便只笑道:“那大姑媽家的娘娘不是要省親了麼,聽說二姑媽也住在大姑媽家是不是?”
王子騰便點頭道:“正是,這事兒原也沒和你提起。你二姑媽一家進京的時候,我正升了九省統制要往外省去。所以兩邊兒一耽擱,竟是錯過了。你二姑媽常年在金陵住著,也不大往京城裡來。往日裡我們也常要你二姑媽來京城裡呢,可巧這次他們一家子都上京,咱們家竟不在。”
王成便笑道:“父親可知道,那二姑媽一家子上京來是為什麼事兒麼?”
王子騰心道:“還不是薛蟠打死了人命的事兒麼!”可這話卻不能對王成說,只好道:“那是因為你二姑媽家的表妹要進京來小選的,所以便舉家來了京城裡頭。”
王成一聽,便撫掌笑道:“可不正是這件事兒麼!”說著,見王子騰滿臉的疑惑,連侯氏也目露困惑,便笑著說:“我京裡的朋友和王爺有幾分私交,他可給我說了,王爺那裡聽到了風聲,怕二姑媽家也要出個娘娘了。想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兒,我也不瞞老爺和太太啦。”
王子騰一聽就有些不信,只笑罵道:“你知道什麼,這事兒又不知道是哪個吃飽了飯沒事兒做的東西傳出來的話了。你二姑媽家的表妹雖有小選之名,也是為的這個進京,可她身上一來有孝,二來中間又出了些別的事兒,你二姑媽家的表弟還吃了官司。為著這些,你表妹縱有小選的名額,也是沒有機會的。”
王成一聽,便更疑惑了。他可知道那馮紫英向來是交友廣闊的,他嘴裡的話還做得了數。何況今次他寫信來說,這事兒是從北靜王爺那裡漏出來的風聲,便更是真切的了。王成心裡只覺得,既是二姑媽家的好事,自然他們家也該替她們歡喜歡喜,便把這事兒同王子騰說了,好叫自家早做打算的意思。誰想他說了這事兒,不僅沒落得好兒,還被王子騰好一通罵。
侯氏見兒子耷拉著腦袋在那裡,便笑著過來打圓場,只笑問道:“成兒,你那是什麼朋友,從哪裡聽得這樣沒影兒的事兒也拿來跟你胡說呢。”
王成看了王子騰一眼,見他正執著酒杯吃酒,便只對侯氏道:“是馮唐將軍的兒子,叫馮紫英的。他慣來交遊廣闊,和那些個王公貴族的都頗有些交情。何況他在我面前慣來是不說假話的,所以我才信了他的話。再有,他還說這事兒是打北靜王爺那裡聽說的,可知不假。”
說著,便又悶哼道:“誰知道這小子竟是誆我的!等我回了京城,才要找他算賬。”
王成在這裡和侯氏抱怨個不停,只沒看到王子騰早已經停住了吃酒的動作,臉上竟生出幾分驚訝之色來。這馮紫英他也聽說過,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