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回唐州提議再開一次青屏經濟發展專題會議,研究如何解決青屏經濟發展中遇到的實際問題。掃完墓,離開陵園,裘民風不忘大罵裘才,“你這個婊子養的,成心不讓你老祖安寧!咱們祖墳還在那裡,你卻讓他們天天喝汙水。”接下來,裘民風問道:“裘乾那個煉鉛廠還沒關閉是吧?你是不是要我親自過去將廠門鎖上?”
裘才賠笑,“叔叔你錯怪我們了。裘乾沒告訴你轉產之事?他那廠子剛剛轉型為電瓶廠,第一批產品已經下線了,供不應求,人家在辦公室門口排隊買呢,你侄子現在是大老闆,裘家老祖墳頭上冒煙長出蒿來,叔叔你該高興才對。”
裘民風不聽還罷,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看,“裘老闆?我呸!大言不慚,別羞殺你祖宗。電瓶廠有多大危害我又不是不清楚。我知道工商局、安監局、質監局都有你一幫兄弟,那些兔崽子們平素花天酒地,不會不照應你們兄弟倆。可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腐敗酒喝多當心爛壞肚腸無藥可治。”
單憑謾罵解決不了問題。裘民風寢食不安,不幾天,唐州四套班子領導再度聚首。會上,裘民風嚴厲批評了唐州環保局工作,將其說成行政不作為。裘民風說:“我省排汙總量佔全國排汙總量11%,高居各兄弟省份第一位;而唐州在我省也是第一名,排汙總量佔全省排汙總量30%。這麼大的汙染量,已經遠遠超出唐州納汙負荷,可是,我們有些同志視而不見,依然放縱企業胡作非為。我們整天喊提高生活質量,在這種環境下,生活還會有質量可言嗎?摸一摸頭上烏紗帽,我們對得起誰?”
北門 第十七章(2)
歸根結底,這些爭論又回到經濟發展與環境破壞的客觀矛盾上來。如同前次,這次會議佟偉業、裘民風等人依然沒有找到合理的解決途徑,反倒爭辯得面紅耳赤。會後,裘民風的老朋友,唐州政協主席私下將他拉到一邊,說道:“我說老弟,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行事一定要冷靜。會上,你那些話讓佟書記沒下來臺,我都替你捏把汗。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替環保部門喊句冤。雖然現在中央政府實行大部制,環保總局晉級為環保部,但是,企業排汙費仍然納入地方財政收入。這些錢怎麼收?收多少?標準不是國家定的,而是要看當地政府財政需求以及對企業扶持程度。環保局受地方行政分管,他們很被動。如果他們行政上是垂直管理,行政不作為那另當別論,可是,他們現在不是,儘管現在要求環保系統垂直行政管理的呼聲很高,但那畢竟還只是一種聲音,解決不了當前問題。”
唐州政協主席繼續說道:“地方環保局出成績與否,關鍵要看當地政府臉色,這正是他們行政不作為的根源。國家要實現真正意義的節能減排,環境保護部門必須充分發揮監管作用,但是,由於各地環保局屬於地方政府轄權,在壁壘森嚴的地方保護主義情勢下,環保部門很難獨立執法。環保系統只有實行行政垂直管理,方能擺脫地方行政掣肘,各地環保部門才能挺直腰桿對當地政府說‘不’,也才能更嚴格地依法辦事。關於環保系統實行垂直行政管理這一構想,早就有專家提出來,你是市人大主任,又是全國人大代表,等到明年召開全國人大會,你完全可以在會上聲援這個主張。”
裘民風一聽,覺得頗有道理。然而,遠水難解近渴,青屏持續惡化的環境狀況不容久拖。不久,裘民風給蔣耕耘寫一封信,在信中,他建議蔣耕耘在小青河下游建立一個汙水處理廠,同時加大青龍閘環境監測站執法力度,務必實事求是,報表資料做到準確及時。在小青河上中游地區,裘民風建議增設幾個水質監測斷面。同時,在青屏各鄉鎮建立農村集中水源地水質預警監測系統,並在受害最嚴重的榆錢鄉建設自來水網,讓那裡的百姓喝上衛生達標水。裘民風提出治理工業廢水要找源頭,在如何收取治汙費用問題上,他提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