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攔得住他。她不能放著程柯不管,可也不願得罪浮山,一時不知如何進退。
卻是江敘走了過來,對她道:“你在這兒待著,我去找他回來。”
常甯怔然望向他,說不出話。
江敘也沒多言,飛身離開。
常甯低了頭,看著那兩具孩童的骨骸,又看了看旁邊跌碎的藥碗,不由地湧起一股意氣來。她心一橫,提勁凌空,追了上去。
……
……
泉水之畔,浮山聖母看著面前回話的少女,大不高興。
“當真是她回來了?”
少女怯怯回道:“那些外人說的只是猜測,也信不真。姐姐們已在島上各處尋過,也沒找著人。或許,那就是個普通漁婦,只是不幸落海失蹤……”
“呵。”聖母搖了搖頭,道,“那個男人,的確就叫‘鄭生’。”
少女也料到是如此,神情又是難過又是憂慮。
聖母道:“若真是她,也難怪找不到。這島上多少暗道密徑,本是用來困住外人的,你們平日裡也不打理,添了多少隱患?唉,怪我對你們太過縱容了……”
少女羞愧難當,也不敢應話。
“罷了。左右是在這島上,再去找就是。”聖母說罷,抬手撐頭,闔眸養神。
少女惶惶然道了聲告退,起身之際,卻覺有人靠近。若是浮山弟子,動靜間必有琳琅之響。但此人行動輕悄,定是外人。少女立時警惕,衝來者斥了一
() 聲:“大膽!何人擅闖浮山禁地?!”
來者聞言,反快步近前,俯身拜道:“不肖弟子柳媚,拜見聖母!”
少女大驚:“媚姐姐……”
聖母聞聲,緩緩睜開了眼,就見那跪在地上的是個漁民打扮的婦人。一身衣衫破舊、兩鬢髮絲灰白,雖不是老年的歲數,卻已有了遲暮的光景。
“果真是你啊。”聖母道,“回來做什麼?”
“昔日弟子不知事,犯下大錯。如今弟子大徹大悟,請聖母開恩,讓弟子重歸師門。”柳媚磕頭在地,聲聲淒涼。
“大錯?”聖母不為所動,“當年你可是說了,兩情相悅,生死相輕。你的師姐妹們都勸過你,你也不聽,指天立誓說心甘情願的。怎就大徹大悟了?”
柳媚沒有抬頭,亦沒有答話,只是顫抖著啜泣。
聖母悵然一嘆。她半支起身,湊近了柳媚,巨大的身軀籠下一片陰影。
“我猜猜,是那個男人薄情,讓你死了心?”
“不……”柳媚這才望向了聖母,滿面的淚痕看來萬分悽楚。她輕輕說著,不像是辯駁,更像是在勸服自己,“不……他只是忘了……”
忘了……
離開浮山的男人都會被消除記憶,這也是意料中的事。聖母笑嘆道:“你那時可也說了,但憑真心摯愛,他一定會記起你們間的情意。不是麼?”
柳媚囁喏了半晌,答不上話。
聖母露了滿目的嫌厭,道:“你現在明白了吧,什麼真心摯愛,不過鏡花水月。而你,為逐那鏡花水月,脫離師門,棄了無憂極樂。更……”她又打量了柳媚幾眼,語帶惋惜,“……誕下子嗣,廢了一身功法。”
聽得此話,柳媚復又叩首在地,連聲哀求:“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知錯何用?”聖母退開了些許,“百花結實而落,你如今已是‘凋零身’,浮山留不得你。念你我師徒一場,且恕你擅闖之罪,回去罷。”
眼看柳媚遲遲不動,一旁的少女走上前來,勸道:“媚姐姐,回去吧。”她說著,伸手攙扶。
柳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抗拒。
少女正要再勸,忽覺腕上一陣灼痛。她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