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累,頭也好痛。”他呢喃著。
我依舊由著他抱著,不說話,也不動。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呼吸聲才慢慢地均勻下去。緩緩地睜眼,見他真的睡了。抬手,碰了碰他的額角,沒有發熱,不是病了。
有力的雙臂忽然收緊,他軟軟地開口:“不要走,不要騙朕。”
吃驚地看著他,才知原來不過是他的夢話罷了。
“不騙你。”低低說著。
可,元承灝,你敢信我麼?他長這麼大,都信過哪些人?
被子,從他的肩頭滑落下去。扯了過來,替他蓋好,他動了動,又朝我挨緊了些。
清晨,不必早朝,我醒的時候發現他早就醒了。阿蠻進來服侍我起身,我問她:“皇上呢?”
“方才錢公公來,說太皇太后請皇上過去。”阿蠻幫我扣上釦子,又道,“娘娘,外頭下著小雨呢,您可要出去?”
已經有宮女進來開了窗戶,望出去,倒真是飄著濛濛的雨。不大,看著挺舒服的樣子。待梳洗完畢,我才開口:“去看看小王爺吧。”
阿蠻點了頭。二人出去,見棠婕妤自外頭回來,見了我,臉色一冷。上回去見元承灝,她撲了空,只稍一問便知元承灝是在我的房內,她如今見了我,可仇恨著。
可,再仇恨,又如何?
迎面上前,笑著道:“怎麼出了宮,棠婕妤還忘了規矩不成?”
她有些不情願地朝我行了禮:“娘娘真是羨煞眾人。”
我淡笑著:“皇上龍體不適可不好伺候的,本宮倒是還想他過姐姐屋裡去呢。”
她的臉色白了些,譏諷道:“那也得娘娘捨得。”
扶著阿蠻的手上前,走過她的身側,我瞧了她一眼:“本宮怎會不捨得?只是,要皇上去很容易,想留念他,還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猛地回了身,握著帕子的手分明都擰出了青筋了。
出了別院,問了元非錦的房間在哪兒,去的時候,恰巧見芷楹郡主從他的房內出來。見了我,她馬上迎上來,我問:“小王爺怎麼樣了?”
她笑道:“說要吃點心,我親自下廚給他做一些,娘娘來了,便進去吧。”
點了頭進去,見外頭的桌上,擱著一本佛經。有些吃驚,他當真是去哪裡都帶著這個麼?是怕元承灝隨時會罰了抄麼?
想著,不免笑出來。
元非錦躺在床上,見我進去,他的眼睛亮了亮,驚喜地叫:“阿袖!”
阿蠻上前扶他坐起來,一面道:“小王爺可不能再那樣叫娘娘了,仔細皇上聽見了,又罰您!”
他一臉不服氣,卻是突然捂著胸口彎下腰去。我吃了一驚,阿蠻也急了:“小王爺怎麼了?奴婢去找太醫!”
他得意地笑:“看看,你若再說我一句,我的傷就重一分,到時候叫皇上治你的罪!”
裝的,和元承灝一個樣。
我伸手將阿蠻拉至身後,朝他道:“阿蠻是本宮的,誰也不能動她。”
元非錦不滿地叫著:“死丫頭,那會兒安歧陽護著你,現在還叫昭儀娘娘護著!還敢拿你比對我的丫頭!”
他是脫口叫出來的,大約是提及了安歧陽,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上前,在他床邊坐了,才開口:“歧陽不在,本宮當然要護她,你有什麼好生氣的?趕明兒你若是厲害,也帶個比阿蠻厲害的丫頭出來比對比對。”
他重重地哼了聲。
隊蠻也不和他計較,上前給他墊了墊子在身後:“小王爺今日氣色不錯。”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半晌,才開口:“我父王給我療傷了。”
吃驚地看著他,景王親自給他療傷麼?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