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了,張懷遠一改之前老實內訥的形象,一個兒子踢了一腳,“都給我滾屋去,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你也進屋歇一會兒吧,外面呆長了有些涼。”林福生從梯子上抱著她往屋走。
“我不進去,屋裡太嗆人了。外面陽光明媚,一點都不冷。”林涵抽回小手,推了一下他,“你進去吧,我跟慶慶姐說會話。”
“那行,一會兒要是涼了就進屋。”林福生進屋前叮囑道。
“慶慶姐,為啥一說找領導她們就走了?那麼怕領導?”林涵坐在木頭墩子上看著張慶慶剁豬食。
“老馬家也是林業的,鬧大了領導也不用處分,把他扔換個部門一呆他就傻眼了。現在他是護林員,油水大著呢。上班的時候採個菜,採個蘑菇,藥材了,哪樣不能賣錢?上回他家兒子處了個物件,娘倆嫌女方矮,不同意。他兒子鐵了心要跟那女的結婚,娘倆就上門撒潑,罵那女的不要臉,勾搭男人等,把那女的罵的跑出去跳了河。幸虧被人救了,不過事兒鬧大了,那女方家不幹了,找到單位,不能處分還不能給小鞋穿?領導把他家老馬從後勤直接調去看山林,要知道他在那後勤可是個小官,怎麼不能撈點?他家老馬是個老實人,急眼了回家把這娘倆一頓胖揍,然後關家裡了好幾個月。”
張慶慶說著,一點沒耽誤手上的活,她正在做鞋,麻利的很。
“那大哥不知道嗎,怎麼找了這麼個女人?”林涵疑惑了,“大姑大姑夫之前也沒說不同意?”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沒有。我爸我媽啥也沒說。”張慶慶也不明白。“我提了一回,我媽嫌我多嘴,我就沒說。”
屋內,林福生坐在炕沿上,倚著牆淡漠的看著這一家老少。
“說吧,叫我來不是就想讓我看這一齣戲吧?”林福生心裡冰涼,大姐倆口子為了那一百塊不用還真是煞費苦心。
“兩孩子沒出息,你他舅看笑話了。”張懷遠討好似的笑笑。
“福生啊,大姐也不瞞你,沒想到這房子蓋的是家庭不和。我也想好了,後媽難當,我也不能讓人指著脊樑骨罵我這當後媽的。
這新房這哥倆一家一半,我們老倆口就還回老房去住。不就陰點潮點嗎,不就腿疼嗎,沒事,我和你姐夫也都習慣了。
你也看到了,俺家這幾個孩子沒有成才的,也沒啥章程。你姐夫這身體也不行了,也不能上山了,開的也少了。這,這借你的錢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還上。倆孩子都不小了,還得趕緊結婚。老大今天又鬧了這麼一出,怕是以後物件都難找。唉!”林大姑巴拉巴拉說完一大通,偷摸看了眼二弟,見他臉上沒啥表情,這心裡就有些直打鼓。
林福生了然的笑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他看著林大姑一字一句的道:“大姐,這錢呢,我不要了,就當我給外甥結婚的禮錢了。只是我不明白,大姐大姐夫把我當傻子呢,就為了這一百塊錢值當這樣?”
如果不想還錢,完全可以拖,只說沒錢就是了。鬧成這樣還是有點說法。
一家人就都沉默不語。
“老二,你先上供銷社買點肉去,讓慶慶做飯,你舅好容易來一趟,一會兒我們喝點。”過了半晌,張懷遠支出去了老二才說,“他舅,這事吧,是我們不對。可我們也沒辦法。”
“這事吧,還得從老大處這個物件開始說起……”
聽著張懷遠的話,屋內的林福生和院子裡的林涵都恍然大悟。
原來張慶賀處的物件叫馬玉蓮,她的母親是當地有名的潑婦張金花。張慶賀之前並沒聽說過她們母女的大名,與馬玉蓮認識後兩人相處甚歡,除了最後一步沒進行,戀人之間的親吻擁抱都有過。
等家人知道後,反覆做張慶賀的思想工作,想讓二人分開,可張慶賀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