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在腦中閃現,他忽地坐直身體,使出一股蠻力,將身上的女了推了下去。
直到此時,他的頭腦才總算清醒一些。
他抬腿下床,攏了攏自己的衣襟,那慌亂的模樣,竟似一個被人輕薄了的毛頭小夥一般。
他一直背對著馬鵲兒,儘量不去看她。可她卻忽然間大笑出聲,且越笑越狂。她的笑聲太大,不多時就把身後熟睡的孩子驚醒過來。那孩子一時分不清面前的境況,扁起一張小嘴,就哇哇大哭起來。
馬鵲兒也不去管,只顧著自己在那大笑,可她笑著笑著,就變成了哭。
一方巾帕遞到了她的面前,她想了想,還是接住了。接住巾帕的同時,也拉住了那隻握著巾帕的手。
梁成想要抽開,她拉得更緊了。他望著她那一臉淚痕的臉,有些不忍。便由她握著。
呼地一下,馬鵲兒又撲到了他的懷裡,死命的抱著,如何也掙脫不開。掙著掙著,梁成便放棄了。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地上,任由馬鵲兒抱著。
馬鵲兒哭累了,便不再哭。不哭了,她又開始笑。並且開始糊言亂語:“我知道你,你還想著她,是不是?”
她在梁成的衣襟上蹭了蹭,恐怕眼淚鼻涕一鼓腦的全蹭了上去。她有一種抱負的快感。你不是不讓我碰你嗎?不是連你的衣服也不讓我動一下嗎?我便這樣蹭你,最好把口水都留在你的身上,看你能把我怎樣?
頭上傳來了梁成低低的聲音:“我醉了,剛才……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馬鵲兒呼地一下仰起頭,望向他:“你是說你剛才抱了我,要說‘對不起’嗎?”
梁成點了點頭。
馬鵲兒緊緊的揪住了他的衣襟,一雙並沒有多少力氣的小拳頭一下一下的捶了上去;聲音裡又搭了哭腔:“你不是人,你是混蛋!你個混蛋……”
房頂上的雲清,眼望著下面的一幕,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自己這大哥……什麼情況?
還有,那女人說“我知道你還想著她”……明白了,大哥有姦情!
下一刻,雲清竟有些輕鬆。有姦情好啊,這女人如此歹毒,本就留她不得。方才還想著若是殺了她,會另大哥傷心,如此看來,她們之間許是早就沒了感情。
想著,雲清又瞥了一眼獨自坐在床上那呆傻模樣的小兒,心一橫,擠出了這麼個道理:這樣的娘,不要也罷。她終是會教壞了孩子!
於是她又蟄伏在了瓦礫裡。夜風開始變得輕柔,恍恍惚惚間,雲清似是嗅到了一種熟悉的花香。
遠處跳來一隻黑貓,輕巧靈動的邁著優雅的步伐,柔軟的尾巴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鼻端。雲清忍了一忍,終是沒能忍住,一個響亮的噴嚏噴薄而出。
“誰?”
“可能是賊。”
雲清嗖的一下不見了。
看來今天不是個執行刺殺的好日子。
她一邊施展著輕功,一邊回憶著剛才的花香還有黑貓。此情此景,難不成在上一世經歷過?
……
雲清怏怏的回了鎮國將軍府。
她如同剛才那隻輕巧靈動的貓兒一般,飛身落到了肉糰子的窗戶外面。
她本就輕巧,再加之提了氣,走起路來就悄無聲息的。隔了好幾道圍幔,雲清便已經能夠聽到肉團兒那均勻可愛的呼吸聲了。他偶爾還會打一兩個小呼嚕,看來是睡得極香的,也可能……雲清兀自咳了一下,有些尷尬:許是白日裡喂的羊奶忘了加水,那個……寶兒在嚥氣前反覆叮囑過的,這麼小的娃兒是不能喝那麼濃稠的奶的,怎麼又給忘了!
雲清暗自懊惱了一番。
她一邊懊惱著,一邊躡手躡腳的朝著裡間走去。雖然她已經是絕對的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