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熱情的兄臺,正是先前被他的大皇兄帶回了漠遼草原的小金子——耶律楚德。
耶律楚德怔怔的看著雲清:“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華秀影趕緊把他的一雙鐵臂拉開:“你別抱著妹子不放,我已經與你說過,她失憶了,你偏不信。”
楚德的眼裡劃過一抹悲傷,低聲道:“我以為姐姐會記得我的……”
雲清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落坐後,楚德給雲清倒了一杯酒,單膝點地給她施了一記大禮:“姐姐,楚德保護不周,另姐姐陷入困境,楚德自罰三杯。”
說著,就不由分說的端起了酒杯。
雲清趕緊上前阻止,可他已然瞬間將酒下了肚。
雲清只能再行將她攙扶起來:“這……楚德弟弟,快快起來,快快起來。”
三人各自敘述了一番別後之事。
楚德與雲清話不多,了了幾句交代了大概。
華秀影一邊喝著酒,一邊淡淡的講起了她的事情。從亂葬崗出來後。她便被齊軍的散俑捉進軍營當了一年的軍妓,當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之時,冾逢南北混戰,她才得已逃脫。
之後輾轉數地。最終來了西越。因為求生無門,終是落入了風塵。
她聲調極為平緩,如同當年一樣,就像在講著別人的故事。
當她端起酒壺過來為雲清添酒之時,雲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朝上一擼,條條紫紅的痕跡,有鞭傷,也有燒痕。
雲清的眼睛溼潤了,溫熱的淚掉在她的傷疤上。
她猛地端起酒喝了起來。一時來不及下嚥。嗆得她連連咳嗽。
楚德趕緊上前搶過。
她垂了頭。過了好久,才道:“華姐,聽聞。我原來也為齊軍效命?”
華秀影嘴角動了動,擠出了一抹不是笑容的笑容:“妹子,生於亂世,這都是命。現在我們三個還能活著重逢,便是老天不薄了。”
三個人默默的喝了會兒酒,華秀影昨天吃壞了肚子,便急於出恭去了。
雲清還在一杯一杯的喝著,楚德從她手中將杯子搶了過來。
“姐姐,我知你難受,可是……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有。”比如漠遼,幾乎一到冬季就會進犯齊境,在邊境燒殺淫略之事,又何嘗不是時時發生?
他伸出手攏過雲清的肩,將她扳過來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任人宰割的小金子,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封地。漠遼蕭氏處於南邊的一大部分領地,也已經劃在了他的名下。
雲清無聲的哭了一會兒,便輕輕的推了他。他也沒有勉強,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雲清忽然抬起頭來,怔怔的將他觀察了好一會兒。
他亮出一口白牙笑了笑:“姐姐看什麼?莫不是又不認識了?”
雲清蹙著眉搖了搖頭,她想起了那天那位粉樓姑娘的一句話:“那位美少年,與姑娘長的好像呢!”
“楚德,你……似乎與姐姐長得很像……”
楚德笑了笑,細細的將雲清觀摩了一番,越看,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越快,趕忙將頭別了過去,臉上升起一抹紅暈:“這是自然,要不然我叫你姐姐呢。”
他回過頭朝雲清笑了。
許是想多了,雲清默默的執起了酒壺。
楚德將她的手握住:“姐姐,你不能再喝了。”
雲清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知你難受。可事已至此……不如,你們一起跟楚德回漠遼,可好?”
漠遼?雲清恍然想起一個人似曾與她說過,那裡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有成群成群的像雲朵一般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