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嘲諷,如墨般的黑眸更是清冷的看著雲姝,挑眉的樣子似是在等待她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女子好似沒有聽見他語氣裡的嘲諷,目光悠遠深沉,“解決瘟疫之前,必須解決饑荒!”
季錦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時候,侯府的小姐竟然還能如此冷靜的思考。確實,若不解決這些百姓的溫飽問題,只會惡性迴圈!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語氣帶著幾分深沉,“若不肯開倉賑災的官員是你父親的好友,不知小姐怎麼看?”
雲姝側目,雖然她並不清楚那於城官員與昌榮侯之間的關係,可是聽到季錦這麼一說,也讓她越發的理智起來,“或許事情已經不能用開倉賑災開解決,眼前景象不能說明一切,丞相初來乍到理應聽聽那位大人如何解釋。”
季錦怔楞,著實沒想到,竟然就這般輕易被她諷刺了回去……說他斷章取義麼?
……
傍晚的天空,相對白日倒是鮮亮了幾分,只是那原本應該耀眼的餘暉,此時卻是一片慘淡的金色,道路兩旁的樹林裡時不時會驚起成片的烏鴉,刺耳的鳴叫聲,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眾人此時亦是無計可施,只得跟著些許難民朝著於城的方向緩緩的靠近。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侍衛踉蹌了兩下,身子一斜栽倒在地,整個人縮成一團猛烈的抽搐了起來,嘴角逐漸湧出一些泛著黃色的泡沫。
“程虎!你怎麼了?”
一名侍衛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檢視,然而,還沒等他伸手去碰觸,走在後面的雲姝立刻眸光一沉冷聲道,“別碰他!”
那名侍衛一愣,雖然內心急切,但還是立刻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然後一臉茫然的看著已經小跑著朝這邊奔過來的侯府小姐。
雲姝表情嚴肅,仔細觀察了那侍衛的臉色,隨後探出手去把脈,指尖搏動的脈象讓她的臉色越發冷峻,抬手撩開他的衣袖,果然,上面已經出現了一些宛如水泡一樣的小疙瘩,而他之所以這麼快會發病,主要還是因為手腕處不知何時被人留下了一道抓痕。
“他怎麼了?”季錦有些不安的預感。
“恐怕方才的難民之中有人感染了瘟疫。”顯然,雲姝的意思就是這名侍衛已經被傳染了。
季錦不由得面色一凜,這個情況無疑是雪上加霜。
“丞相,這……這可怎麼辦?我們……”侍衛們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這瘟疫實在是太可怕了,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說倒下就倒下。
“你可有辦法?”季錦面色凝重的看著隨之站起來的雲姝。她抬頭看了下天空,“丞相安排人將他帶上,天馬上要黑了。”
其他的侍衛一聽要他們帶上地上的人,當即顯得有些猶豫,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丞相,這……”
季錦斂眸看著徑直往前走的雲姝,她明知道這人感染了瘟疫,可是卻還讓他們帶上他?侯府的小姐不是應該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丞相?”
“將他帶上!”
一行人,再次布著夜色往前艱難的前行,許久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座破廟,侍衛們的眼中當即露出了幾分希望。
殘破的廟宇早已經沒了昔日繁華的光景,但是廟中央大殿裡的佛像,卻是歷經風吹日曬還保持著它那威嚴的姿態。
雲姝抿唇,覺得有些諷刺。
“六小姐,現在怎麼辦?”侍衛們將程虎放在一旁的草垛上,時不時搓著自己的雙手,滿臉擔憂。
雲姝看了看那還在抽搐中的侍衛,抬手指著佛像頭頂上方的一塊木板,“將那塊木頭取下來。”
侍衛們順著雲姝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那塊深紅色的木板,快速的攀爬上那尊巨大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