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軍十餘萬人背靠榆河紮下大營,這十餘萬人的一隻腳等於邁進了鬼門關,他們的主帥方錚畢竟只是個弱冠小兒,靠溜鬚拍馬獲得南人皇帝的重用,絲毫不懂軍事,這樣的主帥,配做他草原驕子默啜的敵人嗎?醉意酣然中,默啜的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有信心一戰便能擊潰方錚。
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讚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
至於他的老對頭默棘連,他已經從雄鷹變成了一隻四處偷食的老鼠,更不足慮。打敗了華朝的北伐軍,隨時都可以空出手來收拾這個老傢伙。
酒醉的疲倦漸漸湧上心頭,默啜帶著滿足的笑容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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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的草原,顯得格外陰沉,連月光都變得黯淡。
默啜王帳的東側,數千名突厥戰士列隊巡弋,嚴密而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這裡是突厥人集中囤積戰馬所食草料和飲水的地方,數萬匹馬在不作戰時,便交由專門的牧馬人餵養。養馬並非任由馬兒在草原上啃噬青草那麼簡單,成年的戰馬照顧尤需細心,必須由牧馬人動手割下青草,然後在陽光下鋪曬,再用鍘刀將曬乾的草切成碎末狀,以方便馬兒咀嚼消化,而且馬兒的飲水也要格外注意,雖然此時默啜將大營設在榆河邊,可時至夏季,榆河水渾濁,牧馬人只能將水裝在特製的蓄水池裡,經由沉澱雜質之後,才能給馬兒飲用。
由於戰馬是突厥人作戰最主要的依賴工具,所以圈養戰馬和囤積草料飲水之處向來戒備森嚴,不容絲毫有失。
夜色下,一襲白衣白裙,頭戴玉冠的女子款款走向馬廄。
“什麼人?站住!”
聽到動靜,巡弋計程車兵如臨大敵,紛紛抽出隨身的彎刀,指著人影大喝。
“我……”女子有些慌亂,楞了一會兒,這才努力保持著淡漠的模樣,冷冷道:“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眾士兵聞言怔了一下,藉著微弱的火把亮光看去,然後眾人神情一凜,紛紛左手撫胸行禮道:“見過嚴妃。”
嚴楊氏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心沁出一層溼溼的汗水。
“不用客氣,可汗已睡下,我四處走走,代可汗巡查一下大營……”
“嚴妃,可汗有令,不準您離開王帳範圍百步之外,此處已離王帳太遠,還請嚴妃回帳,否則可汗怪罪下來,我們擔當不起。”一名百夫長模樣的突厥人上前施禮道。
嚴楊氏面容浮上幾分怒色:“你們口口聲聲叫我嚴妃,可實際卻拿我當作囚犯,你們好大膽!”
百夫長面色一緊,急忙躬身道:“您是可汗最寵愛的女人,我們怎敢冒犯,實在是可汗下過令,我們不敢不遵從可汗的命令。”
嚴楊氏俏臉不由閃過幾分緊張之色,嬌軀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隨即咬了咬牙,故意扮出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大聲叱道:“我偏不回去!我偏要在這裡走走看看,怎麼?你敢把我殺了嗎?”
百夫長臉色頓時一苦,誰敢殺您啊,整個大營誰不知道你是可汗最寵愛的女人,殺了你我們還活不活了?
兩相僵持許久,百夫長終於嘆了口氣,無奈道:“嚴妃,此處只是個囤積草料的地方,沒有什麼好看的,您為何執意要在這裡看呢……”
嚴楊氏冷冷道:“我就是要代可汗巡查一番,看你們巡夜有沒有偷懶,看你們這個草料場有沒有混進敵人的奸細,你如此百般阻撓,莫非心裡有鬼?”
百夫長眼皮跳了跳,急忙道:“嚴妃這話可說重了……好吧,您請進去看看吧,只求您看完趕緊回帳,您若出了差錯,我們可都擔當不起……”
嚴楊氏哼了哼,然後揚起頭,傲然走進了鋪滿了乾草的草料場,裝模作樣的四處看了看,路過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