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無窮激憤,將全副情緒發洩在字裡詞間。
蘭斯洛看著字跡,心頭一動,覺得那字彷似毒龍惡虎,便要向自己撲來,連忙凝神以待。
紅趐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在這一闕之後,又有另外一闕寫在牆上,這次的卻是以毛筆留字,並且是女子手腕,字跡溫婉柔和,並非原先揮劍題字的那人。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
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蘭斯洛胸中墨水有限,對這闕〈釵頭鳳〉辭意一知半解,只是想不通這爛牆爛字,和寶物有什麼關係!
風華也料到蘭斯洛不明白,嘴角微笑。蘭斯洛雖然直覺靈敏,但於武道終究修為尚淺,對劍術更是差勁,所以沒能發現到,在第一副字中,蘊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飆狂劍氣。
當年題字之人,必是劍道上的絕頂強者,在心情極度激盪時,揮劍題詞,以致驚世劍氣隨著滿腔激情,盡數長留壁中,千百年不散。
這股劍氣積鬱不散,影響所及,非獨使得沈家梅林在暹羅酷暑中,千年來冰寒無比,終日梅花不謝,更形成了一個異變力場,使得梅林中發生種種異變。
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自己的靈體,再來到此地後,被鎖於梅林中,不得離去,歸其所以,還不都是因為這道劍氣作怪!
因果,因果,看來一切真是前塵早定,就不曉得千多年前是什麼人在這裡留下一劍,這才衍生出今日自己與身邊男人的一段情緣。
說不曉得題辭者是什麼人,其實也未必,看這兩闕詞,倘使西王母族中那個傳說是真,那麼┅┅
深夜,暹羅城西一里處,月暗星稀,周遭一片悽清,只有座新搭的小茶,兀自閃著燈火。
“嘎──嘎──”拖曳聲自遠方傳來,不久,一輛小木拖車在黑暗中緩緩現出了蹤影,前方只憑一頭老牛拖拉,速度甚慢,一名素裳女子戴著斗笠,坐在前頭操車;後頭一名男子躺臥車板上,斗笠遮面,鼾聲大作,睡得正熟。
黑夜行路,危險本多,何況暹羅地界近日不太安寧,但這一雙男女看來悠閒無比,渾沒將夜路兇險放在心上,就像是田間閒步一樣,慢慢駛著牛車,來到小茶坊旁。
眼見暹羅城門在望,駕車的女子止住車子,轉頭柔聲道:“老公,暹羅城到了,你醒一醒,咱夫妻準備入城了。”
後頭男子半坐起身,似乎懶得動作,斗笠仍遮在面上,嘟囔幾句後,又傳出鼾聲,身上更有隱不住的酒味。
女子似是對丈夫偷懶的脾氣司空見慣,微微一笑,摘下自己斗笠,踱下車來。
長髮傾瀉,斗笠之下,赫然是張罕見的美麗嬌容。較諸風華的傾國絕色固有不如,但明明未施脂粉的清新面孔上,卻另有種豔在骨子裡的嬌媚,柔眸一瞥,軟語微嗲,就讓身邊男性連骨頭都趐了。
若只看她豔媚芳容、火辣辣的噴血曲線,任何人都會將這天生媚骨的美人兒,當作妓館中的紅牌,男性的恩物;但當她抿唇笑起,原本的柔媚盡數轉為一股凜然英氣,明豔英魅,教人由衷敬慕,卻又不敢輕侮。
“小二哥,請打壺熱茶,我和我家老公還要趕著進城呢!”
當她往小茶坊走去,本來趴在桌上瞌睡的小夥計,立時為眼前美貌所驚豔,忙不迭地送上熱茶。
只是,當熱茶送上,還沒來得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