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風微涼,有陣陣花香。
霍府的房裡,霍家家主霍西坐在茶桌前,嘴裡叼著一杆旱菸。
旁邊一丫鬟用火摺子點燃了煙鍋裡的菸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條長長的白霧。
他的對面坐著的是他的侄子,廣陵通判霍傳名。
“那酒,他竟然不賣出來,你說……那李辰安這是個什麼意思?”
“回大伯,我想其一是他沒有銀子來擴大規模,其二,沈家放了話,讓整個廣陵城的糧商都不可將糧食售賣給他。”
“當然,他那小酒館每日就賣十斤酒倒是不需要多少糧食,他也能從某些小商販手裡偷偷買到。但他若是想要做大卻萬萬沒有可能,所以他那畫屏春對咱們的廣陵散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霍西又吸了一口煙,煙霧朦朧了他的那張老臉。
他眯著眼睛,著窗外,片刻之後問了一句:“沈千山……這些年沈千山倒是做得不錯。但在這廣陵城裡,他卻還做不到一手掌握所有糧商,比如他那老對頭蔡正遙。”
“大伯,沈巧兮有提起蔡正遙去過那小酒館,小侄也派人去查探了一下,這幾日蔡正遙確實都有去他那小酒館喝酒。”
“不過……蔡正遙在廣陵城的生意做得挺大,想來他是不上李辰安所需要的那幾十斤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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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能上,真和李辰安合作了也無妨。”
“只要沈千山辦好了今歲江南秋糧之事,他蔡正遙的生意就沒了貨源,到時候他自保都來不及,更沒可能再賣糧給李辰安了。”
“嗯,”霍西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程國公走了沒有?”
“回大伯,聽鍾離秋陽說,程國公大致還要在廣陵城呆上天。”
“你說……這程國公帶著他的孫子程哲來鍾離府提親,這都過去了五天了吧,怎麼就沒有聽見傳來什麼訊息呢?”
“這個……畢竟那位鍾離三小姐的性子強硬,她理應也不喜那位程公子,不然她也不會弄那一出以文招婿的事。”
“這對於程國公而言顯然丟了顏面,沒有訊息傳出倒也正常。”
霍西又吸了一口煙,煙鍋裡的菸葉已經燃盡,他將煙鍋翻過,在腳跟磕了磕,隨手將煙桿遞給了身後那丫鬟。
“這事還是有些怪異,老夫尋思程國公既然到了廣陵城,那麼霍家當去拜見他一下,畢竟五大國公府之一的程國公府在咱們寧國的影響力還是極大。”
“名揚在京都和駱國公府關係親密,但若是能夠再和程國公府走得更近一些,這對他的仕途多少會有些幫助。”
“但老夫讓大管家將拜帖送去鍾離府……沒送出去啊,連程國公的面都未曾見到。”
“說來這位程國公到廣陵城也有幾天了,他竟然就一直住在鍾離府裡,連門都沒出……這是個什麼意思?”
霍傳名想了想,“許是在和鍾離塑談那婚配之事,或者改日小侄探探鍾離秋陽的口風。”
“嗯,”霍西點了點頭,“鍾離府太高,程國公府也太高,若是他們真的聯姻……對駱國公府可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幸虧鍾離府的那位三小姐對此無意,這反倒是一樁好事。咱們不談這個了,畢竟以而今霍府的實力距離他們差距還很遠。”
霍西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向霍傳名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花滿庭花老大人離開廣陵城了沒有?”
“花老今日已經離開廣陵城往京都而去,劉酌親自送的行。”
霍西沉吟片刻又點了點頭,他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那就等程國公離開廣陵城吧,然後……我要畫屏春的那釀造法子。”
“小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