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皇宮。
晗月公主府。
相較於寧國,位於寧國東邊的越國的秋會來的略晚一些。
九月初一,星空璀璨。
今歲的秋老虎來得頗為兇猛,晗月公主趙晗月穿著一襲長裙坐在了後花園的那處荷塘旁的廊橋上。
九月的荷塘,那些曾經嬌豔的荷花早已凋落,只是那些荷葉尚未枯萎,依舊鋪在水面,在這夜裡的燈光下不出它們的綠意罷了。
兩年了!
少女望著荷塘悠悠一嘆。
兩年前,隨先生韋玄墨韋老夫子去往寧國京都玉京城。
那次出行的目的,其一是寧國之國力衰敗到了何等程度。
那時候父皇身體無恙,正有伐寧之心。
這其二,當然是要去向天下學子彰顯越國的文風。
去了寧國之後,確實見到了寧國百姓之艱辛和廟堂之腐朽。
但在那一場中秋文會上,卻被那人憑著一己之力將越國的那些驕傲的學子們擊潰!
少女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多日不見的笑容。
那笑容很甜蜜,很溫馨。
便如荷塘對面的那一樹茉莉在這星光下悄然暫放的一朵潔白的花。
那人的模樣清晰的浮現在了趙晗月的眼前。
她的耳畔彷彿又傳來了在進入文壇時候他的聲音——
他說天既生我李辰安,必將風騷文壇五千年!
那時以為他年少輕狂,後來才知道是自己的格局太小。
他成了寧國詩仙,他的詩詞文章放眼天下無人能敵……他確實將風騷文壇五千年!
那場文會極為不公,寧國的學子們為此義憤填膺,他面對寧國的那些學子們振臂而呼,說這就是星星之火!它定可以燎原!
先生在回國的途中說,那便是寧人的性格,只是因為長期被壓抑,才讓人覺得寧人的脊樑已經彎了。
先生還說若是有人真的站了起來,如一盞燈給寧人指引一個方向,寧人直起了腰恐怕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也是所有國家都不容小覷的力量!
而他,則是先生所認為的最好的人選。
可惜,他是寧人而非越人。
他對寧國的那些學子們說,說他希望他們能保持而今這樣的心境,面對不公敢於直言、面對強權敢於反抗,面對弱小有憐憫之心,面對黑暗……有不屈抗爭之勇氣!
他還說……人,終究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那晚他說了許多,偏偏自己都記在了腦子裡。
那晚,他孤身一人迎戰吳國十才子!
他似乎知道那是一場不公平的詩會,他以赴死之心而行。
舉步間卻有萬丈豪情!
他說……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先生說,這便是寧人之脊樑!
一個人的脊樑挺直了,便極有可能讓整個民族的脊樑都挺直了。
對於寧國許是好事,對於越國……許是壞事!
能壞到哪裡去呢?
寧人並不尚武,縱觀歷史,他們似乎秉持一個道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甯越兩國一衣帶水,文化同源,為何不能締結世代好呢?
少女的眼愈發的亮了。
但亮了數息之後,卻又漸漸熄滅。
趙晗月垂頭。
李辰安活著的訊息早已傳入了吳國。
聽到這個訊息的她,當然是無比歡喜的。
但父皇對這個訊息卻很不喜!
因為隨著這個訊息傳來的,便是李辰安回到寧國之後,將登基為帝!
父皇臥病在床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