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連三,一犯再犯……
不過有惡就有善,與這些內心邪惡的人比起來,也是有不少心地純善的人。
這些人平日為善作福,就算命在垂危也不願使用活體器官來延續生命,對於這種人,俞飛感嘆就算誠心誠意的給予祝福又有什麼用?
他的祝福根本是無效的!
甚至他忍痛拔了頭髮給他們,還是救不了他們的命,並如受到詛咒似的,在接受他那傳說具有神的祝福的頭髮後,隔天就喪了命。
對於自己無法解救這些人,俞飛內心相當遺憾,就連睡覺時都會夢到這些人面帶微笑,跪著拿頭髮來還他。
俞飛不去探討這些人臉上的笑容是感謝還是嘲笑,對於這種給予好人祝福,卻無法挽救他們;聆聽壞人告解,他們卻在得到口頭的救贖後,以為自身惡源已經淨潔,而又惡行更深……
日復一日,不斷接觸這種事的他,精神上已有點不堪負荷,而他唯一的感觸就是自責、不斷的自責、深深的自責。
今天中午,食不下咽的俞飛,始終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發呆。
突然,一陣訪客鈴響拉回他飄忽的心緒。
他往緊閉的門板看了一眼,心想一定又是有人來找他告解,所以不予理會的繼續看著窗外。
訪鈴聲持續響了一會兒後,隨之傳來的是一道他熟悉卻久違的孩童聲。
“當聖人就不理我們了呀?”
聞聲,俞飛沒什麼特別情緒的緩緩轉了過去,迎門而進的是童凌子、五賢上人及億空。
他們七人一進病房,眼光始終停放在俞飛的臉上,似乎是看出了他異於往常的那分愁悶的心緒一般。
此時,俞飛給億空的感覺是那麼的憂鬱,她很想問他怎麼了,不過這句話卻只問在自己內心裡,因為現在的俞飛已不是昔日那個愛與她耍嘴皮子的無禮傢伙了。
對她而言,俞飛所展現出來的一切,簡直是神才做得到的神蹟,所以她不敢無禮、口頭冒犯。
億空覺得俞飛憂鬱,但看在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眼裡,卻不是如此。
他們覺得俞飛眼神少了以往的狡猾、頑抗,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破世態炎涼的悲天憫人氣息。
要不是他們與他相處過,對他的個性有些許的瞭解,常接受民眾求道的五賢上人,也不禁會和一般人一樣把他當神看。
就像被俞飛的情緒給影響似的,五賢上人他們七人進來之後,病房內的氣氛比原先更加鬱悶。
半晌後,習慣與山林、藤木為伍的童凌子受不了這種快悶死人的氣息,率先開口破解了這接近死寂的氣氛。
“喂,小小木頭,你怎麼啦?不是說要見五個小木頭嗎?怎麼我們都站在你眼前了,你卻一點喜悅都沒有?”
童凌子摘下藤帽,用三隻眼睛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受了什麼委屈,怎麼看起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俞飛看著窗外的遠景,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神遊山水,心靈是否就能感受其寧靜;面對人心的貪、惡、欲,如何才能不為所動?”
“唉唷,你是在打啥禪詩啊?”
童凌子一臉茫然的等著俞飛的響應,沒想到他竟然抽了抽鼻子,眼淚流了下來。
數度哽咽後,俞飛才哀道:“法賢爺爺,我好累、好痛苦,我覺得自己好無能……”
法賢上人見俞飛這副脆弱樣,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悲又和藹的問道:“怎麼了?”
感受到五賢上人他們散發出來的關懷與溫情,俞飛的眼淚流得更難以收拾了。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後,慧賢上人對著億空道:“你先出去外邊等,不管誰要進來,都說這裡暫時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