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加藤櫻有些不確定地瞥他一眼,“該不會難倒你了吧?”
“怎麼可能?”
“對這件事我保留意見。”
加藤櫻拿起水杯,扭開瓶蓋,裡面的溫水冒著絲絲白氣,她優雅地啜了兩口。
島村原學著對方環抱胸口的姿態,眼睛瞄向半空,懷疑道:“我只是好奇,你竟然只提這點要求。”
“如果不能滿足你受虐的怪癖的話,我可以改一下。”
“這倒不必!”
他僥倖地笑了笑,又接著問:“那要是我贏了……”
“你提什麼要求都可以。”加藤櫻表情平淡打斷他,又小口喝了一些水。
“你就不怕我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過分的要求嗎?”加藤櫻用手抵著下唇,“在你犯罪之前,我會把你送進警察局。”
“我才不會犯罪呢。”
加藤櫻發出悅耳的笑聲。
在那一幅溫柔、美麗卻又遙不可及的面孔下面,是比冬天的鐵欄杆還要冰冷的內心。
她保持著那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知道。像‘明哲保身,得過且過’這樣狡猾的處世信條,你比誰都明白。”
“說的太難聽了吧?”島村原反駁說:“我把這當作為人處世的才能,還有,我可沒有得過且過,這世界上像我這樣努力的人又有多少?”
“是沒多少。”加藤櫻沒完全否認,“不過這和你眼界小也不無關係。”
她說完這一句,又突然想到什麼,目光溫柔盯過來,“多去觀察你所謂的‘世間’,怎麼樣?”
如果有人這時候進來,肯定會被她比銀星和夜空更加浪漫的眼睛迷倒,以至於一瞬間便愛上她。
但島村原明白她最厲害的地方:
把所有的諷刺和輕蔑都隱含進美麗的外表之下。
面對這樣的少女,大部分的人一不小心便會沉淪,唯有保持不動聲色,才能和對方分庭抗禮。
“‘世間’也不全是實體。”
雖然島村原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否準確,但他還是抱有別的看法,“讀書多的人,不用到處觀察,也能增長見識,我就是這麼做的。”
重生之後,他一直努力到今天,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讀書給他帶來的改變。
不僅是讀書,體育鍛煉、做飯、泡茶、泡咖啡,游泳,甚至每天堅持早晚各刷一次牙,最長不超過兩天洗一次澡,用兩個字囊括的話,應該是自律。
而最能代表自律的、對他影響最深的事情,莫過於讀書。
“是嗎?”加藤櫻抱著水杯,把它搭在黑色過膝襪覆蓋的大腿上。
“中國有句詩是這麼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最是書香能致遠’。”島村原說:“你看,連氣質都能改變,改變一個見識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周圍安靜下來,橡樹摩擦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棒球賽在遠處的沙地上開打,金屬球棒打在球上,砰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真讓人意外。”
“啥?”
“沒想到你還懂一點課外知識。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草履蟲君。”
“這根本不是重點吧?”
加藤櫻笑了笑,直接撇過頭去,她翻開書本,視線重新鑽進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