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起來,切斷一切可能得到咪寶訊息的通路。
就像一條已經在岸邊擱淺的鯨魚,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扭曲掙扎著徹底游上沙灘,只為擺脫曾經賴以生存卻明知再也回不去的大海。
這樣的生物,本就應該,也有資格傲慢冷漠目中無人。若非師燁裳覺得風向有異萬不得已向她求助,她是根本不會插手的。她今天出面,應該也純粹是賣師燁裳個臉而已,畢竟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郝家歷代從政,對商業算不得精通,她郝君裔更是無心於此,今後華端竹在生意場上少不得師燁裳的提點照顧——若非如此,買腎救人這點兒死死生生的小事,根本入不了她小太爺的法眼,更枉論讓她在一個大雨滂沱之夜,冒著嬌氣皮毛被雨打溼的風險特意前來。
誰不希望好好活著,偏要生病呢?
“閒事莫問,閒事莫理。”師燁裳捋順來龍去脈,心裡便有了一本譜,但在尚未弄清汪顧心態之前,她還不想把這些太過殘忍的事實告訴汪顧。擰頭斜眼看向枕邊人,師燁裳從鼻子裡呲出一股怨氣,好整以暇地秋後算賬道:“怎麼?這會兒不悲天憫人歇斯底里了?”
話雖說得難聽,她卻是比誰都更願意看到汪顧這副寡廉鮮恥缺良心的姿態。此般蛻變,是汪顧通往璀璨巔峰的必經之路。既然汪顧不若華端竹,在汪顧的世界裡沒有其他惡人能夠為汪顧的善良真摯降溫,她只好親自牽著汪顧往這條路上走。無論今後汪顧會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都認了。
可這個被她嗤之以鼻的“當前”發生得那麼自然,那麼迅速,她確實沒想到。汪顧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就能破繭而出,假以時日,又將進化成怎樣一個混蛋?這麼想著,師燁裳的兩手便在褲兜裡虛虛握住了空氣。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莫名其妙地兼得過幾年,把祖宗八輩兒運氣都花掉了,她只希望厄運不要再次來得太早。
所幸是老天從來不如人願,想什麼逆什麼,你越悲苦,老天就越要派一個人來用她的二逼打敗你的傷春悲秋。
汪顧扯住師燁裳腰肋上的布料,小受氣地搖了搖,“不了。再多情緒也不如能力。解決不了的問題再怎麼發洩仍然解決不了,能解決的,就努力去解決,不要花時間在表達和發洩上。”汪顧把嘴俯到師燁裳耳邊,揪在師燁裳腰側的手簌然攤開,覆蓋在師燁裳的肋上,溫暖,堅韌,一動不動,“謝謝你教會我這些。”說著,她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又粉又紫的滾圓玩意兒,塞進師燁裳手裡,“給你,捏著玩兒吧。雖然是嬰兒玩具,但很小,別人看不見的。”
師燁裳低頭抬手,就見一隻穿著粉色女僕裝的米妮手舉奶瓶躺在手心,她無意識地捏捏,嘰!生生嚇一跳,趕緊收進褲兜裡。“你可以不用謝我,但我耐心有限,沒有下次。”悻悻地把目光調回前方,華端竹已經轉身走回。師燁裳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與宴會那會兒不同,華端竹不知什麼時候換了身純白絲綢底子的立領小西服。憑她師燁裳火眼金睛都辨不出牌子,但看得出一定是量體裁衣,且工料皆為上上。解開兩顆釦子的領口裡露出了另一種純色,妖而不俗的整片桃紅染得很正,飽和度很高,效果比裱花竟還好,兩種布料接縫處軋了密密實實的金線,恰如其分地襯托著華端竹清麗雋秀的五官,熨帖衣料縛在她窄薄細腰上,不知怎麼的就顯出了一股子勾魂勁兒,卻又不是咪寶那種因搖曳而起的妖嬈,而是。。。師燁裳反過手去輕輕捶了捶後腰,絲毫不覺自己猥瑣地客觀總結到:只有少女與處女的交集才能產生的禁慾美。
汪顧獻出右手…狗腿地去替師燁裳捶腰。華端竹滿面歉意地走過來,目光不著痕跡,劃過她兩之間縫隙,看見也裝看不見,掛起免戰牌一樣的謙遜笑容,頷首道:“師小姐汪小姐,實在失禮,郝君裔的傷剛好,醫生千叮萬囑一定不能讓她受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