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巨大的成就,委實是一個不得已的過程——夜裡不需要給郝君裔蓋被子了,醒來就是瞪眼,越瞪越睡不著,只好起來捶沙包;早晨不用催郝君裔起床了,吃完早飯就是閒著,越閒越浮躁,只好繼續捶沙包;晚飯後不用陪郝君裔看新聞了,坐在電視機前就是恍惚,越恍惚越不安,只好再次捶沙包。。。沙包君不曉得自己啥時候開罪了這位凶神,居然倆星期不到就被打得皮開肉綻,幸而練習室裡還有木板君、木人君、胸靶君、腳靶君。。。不然它療傷都來不及,非讓那女凶神打成一堆散沙不可。
對戰開始於下午兩點。沙包君晃晃悠悠地吊在一旁觀看。第一局,一十三點對二十一點,大師兄完勝。第二局,十五點對十四點,端竹險勝。到了第三局,大師兄終於使出殺手鐧,先是一套出神入化的組合拳打得端竹找不著北,後是一記突如其來的高鞭腿直接將端竹用於保護頭部的左小臂抽折,比賽當即結束。大師兄勝之無愧。端竹輸得不虧——肌肉強度不夠,活該。
大師兄的高位鞭腿,因為有體重擺在那兒,瞬間擊打力度極為可觀,一腿過來,骨折不算,還硬生生地把端竹左小臂上半截骨頭打得戳出體外,造成了相對嚴重的開放性骨折。殷紅鮮血帶著體溫淅淅瀝瀝撒得一臺都是,沙包君只恨自己沒手捂眼。大師兄出完惡氣,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急忙跑來跟端竹道歉。可惜端竹從小硬氣,對於這種居高臨下的道歉根本不受,只是強忍疼痛,打著哆嗦道:“非常感謝你沒有保留實力。”
五月十日,第三天,汪爸爸的各項檢查結果出來了。
情況果然不容樂觀,那個唯一具備功能的腎器已有衰竭跡象,初步認定為腎功能不全代償期,且伴有高血壓和心包炎等併發症,但暫時還不需要做透析,可以用保守治療方法控制病情。
汪爸爸之前顯然想得比較嚴重,一聽這個結果,居然還鬆了口氣,開玩笑般對身邊的汪媽媽說:“想不到你先生我那麼能扛,零五年到現在,大吃大喝的還只進了一步,”轉而又對站在病床尾的李孝培說,“我這又算一個生命奇蹟了吧?”李孝培扶著床攔,急忙點頭,狗腿兮兮地應道:“您這體質真沒說的,連馮老都誇您硬實,還說要讓他的學生來看看您,增加一下他們身為醫生的信心和責任感。”
汪顧站在病房中央,不遠不近地守著汪爸爸,聽得他們交談,真不知做何表情是好。期間有護士來來往往,一會兒這事兒一會兒那事兒,汪顧久留不住,剛歇了幾分鐘又得跟著護士去辦手續。
師燁裳因故加班,只能趁午休時間來看汪爸爸,結果房門一開,汪媽媽驚見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天氣還沒到熱的時候,她也不知為啥就出了一身大汗。
汪媽媽怕她又要感冒中暑,急忙讓她坐下喝口溫水。可她一見病房裡的人,立馬退一步,向後撤出門外,朝走廊裡不知誰誰一招手,這才快要虛脫似地走進病房,扯起嘴角衝汪媽媽笑笑,“伯母,”她一歪頭,又遠遠地朝病床上的汪爸爸打招呼,“伯父。”
“什麼事情那麼急要跑得一身汗呀?”汪媽媽掏出手帕替師燁裳擦掉額頭和下巴上的汗滴,可一轉眼,她便看見兩個小夥子拎著送外賣的塑膠大箱走進病房,眨眼功夫,四菜一湯擺上茶几,病房裡頓時湧起一片清逸的香味,“噢。。。小裳啊,你工作已經很忙了,怎麼還給我們帶飯呢?這些雜事讓汪顧去做就好,反正她放假,也該她幹。”
師燁裳天生氣血兩虧,虛得一塌糊塗,稍有運動量就冷汗狂流不止,明明只是因為迷路,從走廊一端跑到另一端來尋找病房而已,她卻連氣喘帶咳嗽,宛如得了非典似的恨不能一口鮮血噴出來,人就立馬死過去,“她、她也不清閒。我能幹一件,咳、咳、咳、就幹一件,沒什麼的、咳、咳咳。。。”
汪爸爸看她咳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