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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一片兩厘米厚的吐司炸得外焦裡嫩,且出鍋就帶了味道,無需再塗黃油糖漿。師燁裳十分識貨,一吃就是幾個療程,比當年身在療養院時半死不活地吃藥丸時還要積極。可油炸食品吃多了,自然要上火。加上師燁裳喜歡用黑咖啡佐餐,火氣便春風吹又生更上一層樓。汪顧為她身體著想,天天給她一保溫瓶鮮榨的加鹽黃瓜汁帶去上班。她倒好,不喝不喝就不喝,每天一進辦公室便把保溫瓶充公,讓秘書部的小姑娘瓜分掉,剩個空瓶子再帶回家裝樣,樂得汪顧猛誇她乖——這回裝乖報應來了,汪顧一想究竟,頓時恨得牙癢,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好嘛,啊?我說怎麼每天瓶子喝光還帶洗淨的,那明明不是您的做派啊,敢情您真為人民服務去啦?”捏臉,還不敢用力,就那麼輕揪一下,趕緊放開,“現在嗓子疼了,找黃瓜汁都找不到了吧?看你一會兒怎麼談判。”汪顧真是糾結,一面徇私痛心疾首,一面還要為公幸災樂禍。

“我談完了,本來打算拿到結果就回家睡覺。”師燁裳抬手勾住汪顧撐牆的手臂,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可現在,”她朝汪顧背後瞄一眼,對舊日同事擠出一絲微笑,“既然你對這廠子有意,我也就不用等了。張氏財大氣粗,國代爭不起。”

汪顧若在談判桌上對陣師燁裳,那是一分勝算也無的,可到了私底下她才不怕一隻病貓。嘿嘿地扶住師燁裳搖搖欲墜的身子,簡單交代幾句後她便要陪師燁裳回家。師燁裳臉皮薄,再三推就,然而到頭也敵不過彪悍的小白領,唯有束手就擒。

下午三點喜訊傳來,買賣雙方達成初步意向,國代什麼價不曉得,但廠方肯就細則方面展開磋商便說明有戲。汪顧一手拿電話,一手將藥片塞進師燁裳嘴裡,唇間滔滔不絕,眼睛卻瞪得渾圓,“敢吐吃雙倍!啊?不是說你。你繼續。”下一秒,師燁裳果然鼓起腮幫子,噗一聲就把那粒糖衣片吐得半米遠。汪顧叉腰八眉,洩氣地看著她,滿臉的哭笑不得。

終於掛掉電話,汪顧一屁股坐到師燁裳身邊,抓過她縮在沙發上的腳踝把她的光腳丫子放進懷裡暖著,“哦哦哦,我錯了我錯了,吐掉咱也只吃一粒,只吃一粒哈。”說著她又拿起藥瓶,用瓶蓋盛一粒藥,喂到師燁裳唇下,“就一粒,吃完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廠子那邊看看,成嗎?”

師燁裳軸歸軸,可還知道當前病不起,只瞪回一眼去便好說話地捏起水杯把藥嚥下,“我沒事,你去吧。晚上你肯定有飯局,我就不等你吃飯了。”汪顧暫時沒空詢問自己畢業後的就業問題,匆忙在師燁裳額頭上親一口,她火燒屁股似地更衣走人——她沒想到她前腳走,師燁裳後腳也出了門,兩人雖目的地有所不同,但殊途同歸,都是談兼併去的。

四天後師燁裳喉嚨康復,謎底揭曉,張氏得到那家日化廠,國代得到另一家日化廠。價錢差不多,牌子也都沒大名氣,但後者比前者的優勢在於家底相對殷實,換言之,便是汪顧傻乎乎地被師燁裳晃點了,高價買了個軟貨。師燁裳根本無意前者,當時只不過為爭取與後者的談判籌碼,裝模作樣地談談,目的是讓人把訊息傳出去,藉此打壓後者價碼而已。

“唉,怪我,一緊張就草木皆兵。”汪顧事後檢討。

師燁裳也不幫她開脫,反而補充道:“不論在哪兒,墊背的永遠是跟風的。你吃一塹長一智吧。”

汪顧這會兒又想起那畢業的事兒了,急忙問:“你不會這就打算不帶我玩兒了吧?我還沒出師呢就急著把我推出去打仗,萬一打輸了,多給你丟臉啊!”

師燁裳卻是溜她一眼,轉即一口西多士一口黃瓜汁,沒有輕蔑和挑釁,只是輕哼,“萬一?”

汪顧聞言,笑了,捏捏師燁裳的鼻子,引來一個噴嚏,還得忙不迭地拿紙給人擤鼻涕,“沒你這麼臭屁的啊!萬一都不能有,你還想不想當闊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