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也覺得自己明明該是侯府繼承人卻成了白身很慘好不好?
可是他就是見不得長樂哭得這樣傷心。
一雙雪白的小爪子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哽咽的聲音小小聲兒地說道,“壞人。”
長樂覺得匪夷所思。
都說原配發妻,白首不相離的,可是為什麼卻有人這樣狠心,為了迎娶旁人,就要毒死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呢?當初她本覺得四公主那舅舅嶽老爺就很噁心了,為了一個表妹氣死了自己的髮妻,她以為那是世間最噁心的人了。
可是如今她才發現,原來人心惡毒起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她心裡為紅月難過。
長樂五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被昭陽帝寵上天,還是個無憂無慮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小傢伙兒。
可是紅月卻遭遇到了那樣淒涼的事情,母親死了,父親……又與死了有什麼分別。
“你以後有我,有我呢。”覺得紅月的身世可憐孤單,小姑娘從林如初的懷裡掙脫就撲進了正攤坐在地上怔忡的紅月的懷裡,哽咽地蹭了蹭她的臉指著自己說道,“以後你有我,我在的地方,就有你的地方。”
她本來想說更多的話,可是這樣的時刻,卻覺得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
紅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將頭壓在她的肩膀上。
趙皇后輕嘆了一聲。
就算在這宮中早就變得冷硬的自己,再次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裡也是難過的。
“楚三真是混賬啊!”純王也在一旁虎目含淚了。
四公主正默默在一旁流淚,聽了這個忍不住低聲問道,“二皇兄不是早就知道麼?”
她雖然覺得紅月的身世可憐,可是她與紅月並不十分相熟,這姑娘平日裡只守著長樂,哪怕四公主與長樂親近,可是紅月的眼裡也從不分心四公主的。四公主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不過若說如長樂一般傷心成那樣兒,那就太虛偽了。
如今她落淚,不過是對一個可憐女孩兒的憐惜。
“雖早知道,不過每聽一回,都覺得心裡傷感,這些混賬男人!”純王低聲罵道。
四公主忍了忍。
在她眼裡,純王殿下也同樣是個男人。
“娘娘?”林如初怔忡地看了許久自己空蕩蕩的懷抱,單膝跪在地上看著長樂的背影,突然就覺得,若是那一日自己遭受到了這樣的傷痛,長樂若能為自己哪怕流一滴眼淚,自己就算死也滿足了。
他皺了皺眉,腦中飛快地閃過什麼,就低聲說道,“此事不好深究。”
紅月說自己是楚三的女兒,她就是了不成?
若趙皇后以紅月的身份發難,那麼楚賢妃自然也可以說是皇后處心積慮叫自己身邊的宮女構陷楚三,到時候昭陽帝到底會聽誰的真的說不準。那麼遙遠的過去,誰會有證據表明,紅月是楚三的女兒?
就算如今去邊關查證,也只能說楚三隱瞞將軍府的,是自己曾經娶妻。
不過髮妻早逝,他迴轉帝都,再迎娶繼室,說起來不過是人品有一點點的瑕疵,還能怎樣?
楚三太太與楚三已經有了兒女,兒女們也大了,難道還會因為當初一點點小小的隱瞞,就翻臉不成?
只要楚三不認賬……
一切都只不過是趙皇后拿出楚三一點點小小的把柄,就容不得楚家想要將楚家置於死地。這樣的觀點,會令趙皇后陷入一個很被動的局面,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當初趙皇后見到紅月,知道她並無信物,因此才無法為紅月做主。
林如初很敏銳,可是趙皇后卻越發皺眉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之中的審視與探究,令林如初頓時心中一凜。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