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這個念頭霎時出現在她腦海之中!只要能說動官兵守住城門,再通知演州各地的大通錢莊,也許就能及時抓獲竊賊! 可世風日下,自己又是個孤身女子,即便報了官,州吏會及時處置嗎?會大動干戈地調動兵馬搜人嗎? 只有一種可能打動州吏——找回銀票之後,她承諾拿出辛苦費!拿出多少?三成?五成?七成?微濃默默在心中盤算著,最終一咬牙,決定拿出一半銀票當辛苦費。只要能找回來,總比血本無歸要好! 可這種事不能在報官時公開說出來,只能找到管事的官吏,先私下給出承諾,等談好了條件,再去走個報官的流程。這般一想,微濃等不及了,眼看著春燈會還沒宵禁,她決定立刻前往地方官的府邸,想辦法見上對方一面。 既已決定便不再遲疑,微濃當即找了幾個路人,問清了州刺史的府邸,摸黑趕了過去,心裡暗自後悔晚上沒牽祥瑞出來。幸好刺史府就離春燈會隔了三個路口,並不太遠,她一路小跑到了地方,卻遠遠瞧見刺史府門前重重把守,守衛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難道是因為在辦春燈會,怕有人趁亂偷襲刺史府?微濃遙遙望著那府門前的一排燈籠,心裡犯了難。 正思忖著該如何才能順利登門,她耳畔卻傳來“嗡”的一聲,但見那刺史府的大門突然重重開啟,許多人從門內湧了出來,各個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正朝自己這個方向遙遙望過來。 多虧了刺史府門前燈火通明,微濃一眼就看到那臺階之上,為首一箇中年男人腆著肚子,身穿一襲寬大的官服。想來正是富州最大的長官,張刺史。 看這架勢,應是刺史府上上下下都出來了,莫非是有什麼即將貴客登門,他們站在此處迎接?那今晚刺史府必定有宴請,自己想要私下拜見豈不是更難了? 看來只能明日一早去府衙拜見了。微濃不免有些垂頭喪氣,轉身往來時路返回,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馬車的轆轆聲隱約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應該是刺史府的貴客到了,微濃自覺地靠邊站了站,以免擋住貴客的道。不須臾,幾匹好馬當先開路,一輛車輦隨後駛了過來,從微濃面前經過。 微濃心裡惦記著銀票,便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看車輦已經駛過去了,便重新邁開了步子。然而她沒想,車輦後頭還有幾名侍衛殿後,各個都騎著高頭大馬。 微濃一個不提防,眼看就要和迎面而來的馬匹相撞!千鈞一髮之際,是馬上之人死死拉住了韁繩,硬生生讓馬揚了蹄。可微濃離馬實在太近了,即便他勒停了馬也沒用,那馬蹄眼看就要踹到她的胸口之上! 電光火石間,微濃下意識地後仰身子,敏捷地做了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避開了馬蹄。 危急時刻能反應這麼迅速的人,本來就很少見,何況還是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將一個後空翻做得行雲流水、姿態優美、落地無聲。 饒是那馬上之人再如何震怒,見了這番動作,也不禁暗道了一聲好。再定睛一看姑娘的面容,更覺意外:“是你?” 這聲音有點耳熟。微濃也不禁循聲抬頭,迎著月色的餘暉和街上的燈火,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馬上之人。 濃眉微蹙、面色緊繃,正是她七八日前見過的那張棺材臉! 微濃隨即大喜:“原來是你?!” 棺材臉卻立刻心生警惕:“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話的同時,其他幾名侍衛已從馬上一躍而下,紛紛抽刀對準了微濃。 微濃見狀大感無奈,只好將自己丟荷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也隱晦道明瞭來刺史府的目的。 棺材臉聽後,面無表情地諷了一句:“你倒是挺有主意。” 好漢不吃眼前虧,微濃默默地低下頭去。 而棺材臉顯然還是餘怒未消,又對她斥道:“你沒長眼睛嗎?竟往我這馬上撞。” “一場誤會而已。”微濃低聲解釋。 她話音剛落,前方忽然有人調轉馬頭疾馳回來,想必是發現後頭出了事。來人尚未開口詢問,棺材臉便將撞上她的事說了一遍,還特意交代道:“前幾天咱們剛在演州遇見過的,就是自稱仰慕離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