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人幹架。顯然,現在焦磊又有些舊態復萌,已經不是那時候夫妻倆兩地分居沒著沒落的時候了。
不過也難怪焦磊,司機最忌諱的便是這種情況,萬一把人撞了,現在的交通法則,司機總要承擔些責任,而且,撞死人的話,不說人命不人命,這輩子不晦氣麼?
騎腳踏車的人慢慢起身,本來鐵青著臉下車的焦磊好像和那人認識,突然就不是那副下去訓人的架勢了,還和那人擁抱了一下。
陸錚隨即便道:“遇到個熟人,我下去打聲招呼。”
轎車前,剛剛從地上爬起的人是周大清,曾經給陸錚幹過短短几個月秘書,此時,正有些畏縮的看向陸錚。
“大清!”陸錚笑著迎上去,伸手和周大清握手,問:“最近怎麼樣,挺好的吧?”
周大清其實處境委實不怎麼好,兩個月前,被高志凱從機關警察隊伍中清退。
現在公安系統正推動正規化建設,警號改革便是其中重要一項內容,烏山是改革試點之一,要求一警一號,同時在警服上必須佩帶警號,預計一兩年後,便會向全國推行。
周大清在編,但並不是國家編制,是僅僅在烏山能獲得承認的機關警察,現今這種情況很普遍,幹上幾年慢慢轉為國家編制就是。
但推動警號制改革後要求一警一號,周大清是沒有警號的,高志凱便以此為藉口將包括周大清在內的幾名合同制警察調離機關,其餘幾名民警還給安排了工作,周大清,卻被一直冷處理。在馬局過問下,才調去了工業局,成為了工業局的職工。
高志凱這種強烈的報復心,甚至馬躍武,都很看不慣了。
第二章物是人非
此時融雪正寒,感受著陸錚大手的絲絲暖意,周大清鼻子酸酸的,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最近挺好的吧?”陸錚笑著問。
周大清臉色一黯,說:“挺好的。”
陸錚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那這樣,你等會兒,我家裡去看看。”又對焦磊道:“你陪大清聊聊。”
回頭走到轎車旁,對搖下了車窗的高燕燕道:“道太窄,車就不進去了,叫焦磊送你去招待所休息會兒?”
高燕燕說:“如果沒什麼不方便的,我也下車看看叔叔阿姨。”
陸錚笑笑,說:“有什麼不方便的?走吧。”
院裡的槐樹光禿禿的,積雪堆到了牆角,和黑色煤堆涇渭分明。
現在是晌午時分,看著臨西牆的堂屋晃動著人影,從窗戶伸出的鐵煙囪冒著黑煙,看來,是做飯呢,但隱隱的,傳來爭吵的聲音,冬日門戶都嚴實,聽不清屋裡吵什麼。
見陸錚帶路的方向,曾江便快跑幾步,搶著掀起了厚厚的棉布門簾,陸錚和高燕燕一先一後,進了堂屋。
養母馬翠紅正彎腰在通紅的火爐前烙餅呢,油香四溢,滋啦啦響,隨即,馬翠紅抬頭看到陸錚,“啊”了一聲,站起身:“錚子?!”小跑幾步,就拉著陸錚的手,又紅了眼圈:“我還說呢,這幾天就想去看你,可你姨夫一直忙,一直忙,我自己又不敢去烏山,不認識路,怕走丟了……”說著,就開始抹淚,“你這孩子,命太苦啦,不過沒蹲大牢,就是萬幸,聽姨的,回來吧,家來找份工作,安安穩穩的,省了我天天提心吊膽……”
陸錚初始莫名其妙,不知道翠紅姨又哭什麼,聽到後邊漸漸聽出來了,肯定是自己被撤職調查的訊息傳到了翠紅姨一家的耳朵裡,而且,不定怎麼傳的,肯定把自己問題說的很嚴重,這也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了。
裡屋,本來陸小萍和男子吵架的聲音停了,接著門簾一挑,陸小萍紅著眼圈走出來,後面跟著個穿警服的年青男人,陸錚看著有些面熟,卻不記得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