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埋了。”他如釋重負,露出笑容。
“阿楠,你說,新的朝廷,會不會更好?”她拉了拉他的手。
“我不知道。”他摟住她的身子,深情親吻她的臉頰,“但我知道,我們的日子一定會好好的、平安的過下去。”
“哈!我說遊大夫呀,”後頭一個男子哇哇大叫,“我來這兒作客,就見你們早也親熱、晚也親熱,喂,小樹兒,你爹孃老是這樣,你受得了嗎?”
三歲的小樹兒有超乎年紀的正經臉色,“不會啊,這叫作『上和下睦,夫唱婦隨』。爹也說,叫阿非伯伯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咦,這小子也是個小書呆?你到底懂不懂意思?”楊非狐疑地瞧了眼小神童,一張臉又好像吃了苦瓜似的,“嗚,我還年輕,拜託你不要叫我伯伯!這樣吧,我志願小一輩,你喊我一聲阿非哥哥。”
“你當仁不讓作我的堂兄,父之兄,謂之伯也,”新剪了辮子的他笑道。
“唉!”自食惡果,楊非垮了臉。
“哈哈哈哈哈!”銀鈴似的女子笑聲傳來,屋子內轉出一大一小姑娘,各捧了一籃藥材,喀喀笑個不停:“姐夫啊!哈哈哈,你的頭……”
“真有那麼好笑嗎?”他又摸下摸頭頂。
楊非也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紅豆,你別笑,全天下男人都剃了頭,你再笑我們的頭,就沒人娶你了。”
“我才不稀罕!”紅豆吐了吐舌頭,她身材抽長,可能已經十六、七歲了。
“二姐,你就愛和阿非哥哥鬥嘴,瞧他巴巴地來看你呢!”小橘拉拉她。
“誰給他看呀!他來咱這兒,總不能白吃飯。”紅豆向楊非招了招手,“來來,阿非你過來,咱們先到醫館開門,你負責掃地、抹桌子。”
“我還要做苦工?”楊非指著自己的鼻子,哀怨地跟著兩個姑娘走了。
“阿楠,換件衣服,我們也該去醫館了。”
“你快生了,留在家裡休息。”
“才不,你看病、我抓藥,我們說定的。”
“好!好!老婆最大,你說什麼,我聽就是了。”他笑意盎然,輕輕咬了她的耳朵,“你要是不在我身邊,我還沒勁幹活兒,全身每根筋都愛睏呢。”
“哇!當大夫的人,還說這種小孩話?附近縣城的人都來看病了,又要忙上一天,我煎好靈芝湯,你待會兒喝了提提神。”
小樹兒抬頭瞧了爹孃,打了個小哈欠,這兩個大人一嘀咕起來,就是沒完沒了,而且動手、動嘴的,他們大人不嫌累嗎?
哈!他發現新玩意了,爹的辮子這麼長,以後有事喊爹,只需一拉——
“唉喲!”他腦袋一仰,定睛一瞧,“差點忘了我們的小樹兒。”
“哇呵!”小身子忽然飛了起來,原來是爹爹抱起了他。
好玩,真好玩,爹的頭頂怎麼變得光光的,跟阿非伯伯的一樣?
小手摸了又摸、拍了又拍,呵呵笑道:“娘,爹的頭好像月亮喔!”
“小樹兒,等你再大些,娘也要幫你剃成一個小月亮。”她笑意朗朗,偎上那溫熱的胸膛,一起抱住了兒子。
“我這顆頭真的很有趣嗎?”他不禁再摸摸新剃的頭皮。
“變個樣了,小樹兒當然好玩。”她踮起腳尖,也是摸個不停。
“模樣變了,心可沒變。”他笑得好開心,左擁右抱,左邊先親了芳唇,右邊再親了那白胖的小臉頰。“小樹兒,昨兒爹教你的詩,念來給你娘聽聽。”
“好!”小樹兒扯開小喉嚨,小書呆的臉孔,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
“問餘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閒,
桃花流水青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