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出生在山下壩子裡,以前也見過公安,知道公安來家不會有好事情。木水香曉得現在的男人有錢就學壞,前兩天馬槽下山,在外面住了一個晚上,木水香問他去了哪裡,馬槽像金牛水塘,沒有浪波甚至沒有漣漪,說在漾濞街跟朋友喝酒,在朋友家裡住了一個晚上。木水香看到公安上門,意識到男人嫖娼,心裡不覺悲哀起來。木水香是水做的月亮,漂亮多情,如果不是遭遇愛情的挫折,如果不是為了賭氣,她是不會嫁給馬槽的。現在看到公安上門來抓自己的男人,在心裡恨男人不珍惜自己,為了讓男人獲取快樂,木水香不知道迎合了多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沒想到男人看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竟然背叛了自己,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說:“我男人不在家,想抓他,到該去的地方。”
公安笑了笑,說:“我們不是來抓他的,是來落實一件事情的。”
木水香還沒有從迷茫中走出來,率性而為,說:“他去嫖娼,跟我要人,天底下哪有這種道道?我不知道死在了哪裡!”
公安明白木水香誤會,趕緊說出了來意,木水香聽明白事情的真相,明白男人沒有去嫖娼,心情自然好了起來,趕忙掏出手機叫男人回家。公安看到馬槽,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把事情落實清楚,請馬槽跟他們下山,到漾濞縣城跟外縣民政局的同志會面,傍晚時分,馬槽回到家裡,木水香抱怨男人過於霸道,把捐款五萬的事情當兒戲,還瘋瘋癲癲地跑到外縣,馬槽說:“捐款就捐款,要什麼名聲?名聲能抵什麼事?”
第九章思想工作
李楚林接過熊主任的電話,很有感觸地想了想,最終決定承擔這個任務,把這個任務完成好,儘快擴修好進村公路。
李楚林不是研究社會現象的學者,但是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意識到這種思想可能帶來的危害,所以在做群眾工作時,李楚林不急不忙,很有耐心的樣子。就具體情況而言,李楚林已經初步摸清了莫羅村民心裡有什麼想法,李楚林曉得群眾工作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上級領導往往會跟下屬領導說凡是商量解決,李楚林曉得商量解決的箇中含義其實就是用錢來商量,只要把錢拿出來,別說砍十棵核桃樹,就是拆十棟房子,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如果不給錢或者給的錢數額不多,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想砍我的核桃樹?除非你先砍我的腦殼!我做順民做習慣了,現在我不妨做幾天刁民,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李楚林分別打電話把四個核桃樹戶主請到村政府,冷水泡茶慢慢來,和風細雨慢慢說,好話說了幾籮筐,狠話說了幾籮筐,誰知那幾個村民好煙照樣抽,風景照樣看,核桃樹照樣不準砍,事情糟糕至極。看到村民不作聲,李楚林把目光投向馬槽。李楚林對馬槽另眼相看,以為他會極力支援村政府工作的,沒想到馬槽依然到村外捐款,卻不想支援村裡工作,還帶頭阻攔村政府擴修進村公路。李楚林那次找馬槽談話,馬槽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抵死不讓。馬槽看到李楚林把目光投向自己,知道他要先拿自己開刀,慢悠悠地吸了幾口煙筒,慢條斯理地說:“天寬地寬,憑哪樣非要從我家的核桃樹下過?憑哪樣非要我讓出核桃樹?憑哪樣不改道?”
村政府不是沒有想過改道,可是改道需要重新開挖三百米不說,延長線上還有更多核桃樹。李楚林看到工作難以做通,略微思考後,打算採取各個擊破的攻略戰術,先攻下核桃大戶馬槽再說,就放其他四個人走了,跟馬槽說:“馬槽,你要好好想想,儘快做出決定,不要想著我們拿你沒辦法,到時候有人會給你辣子湯喝的!
李楚林在馬槽面前說狠話,在於使用計謀,意在激起馬槽的野性,因為人是有野性的,在野性發作的情況下,往往會作出錯誤的決定,答應別人提出的要求,李楚林希望馬槽在神經紊亂的情況下,答應村政府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