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僅剩的微弱火光裡,人們只能看到那個通道的入口洶湧地往外噴著水,洪水源源不絕地灌進這個溶洞,然後向著地勢更低的地方衝去。
下游的洞穴裡還有不少鐵衛,只怕是難以逃出生天了,等到水流灌滿了下面的洞穴再漫上來,他們這些人也無人能夠生還,武功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逆著那樣沒頂的湍急水流,從那條垂直的豎井泅渡上去。
「怎麼辦?我們逃不出去了!」有悲觀的人開始哀嚎,「他們挖穿了湖底,洞庭湖的水倒灌下來了,我們都會被淹死的!」
「胡扯!」張馳有力地駁斥道,「這個洞千百年來都沒有被淹沒,頭頂的巖層必然非常厚,哪裡是紅蓮教想挖穿就能挖穿的?再說了,衛梵天又不是王八變的,哪有這麼大本事,你潛到湖底挖一個試試?」
「各位不要自亂陣腳。」即使渾身濕透也不減風度的秦無期說,「我這一路都在估算著距離,雖然不敢說多麼精確,但至少可以肯定這洞穴的出口已經遠離湖岸,不可能是洞庭湖水倒灌。」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一個不會游泳的雪山派弟子抱著石柱慘兮兮地問道。
張馳說:「不要擔心,這溶洞裡既然有地下河,就一定有出水口,不會被灌滿的,而且你們看,水流已經慢下來了。」
果然,就在他們說這麼幾句話的時間裡,從那個通道噴湧出的水流已經明顯地小了下來,溶洞裡的水位也緊接著降了下去,雖然就現在來看水流還是很湍急,但後繼無力的勢頭已經非常明顯了。
「阿彌陀佛,可真是萬幸。」慧明大師鬆了一口氣。
「當初這條密道修建的時候就應該考慮過湖水倒灌的危險,所以也不算是我們走運。」張馳中肯地說,「只能說衛梵天準備得太周全了。」
同樣也渾身濕透的妙音師太語氣非常不好地說:「這水流既然灌不滿洞穴,也淹不死我們,為什麼還要說他準備得周全?」
「我相信他有想淹死我們的心,只是沒有這個外在條件,為了防止水流倒灌,這個出口應該是遠離河岸和湖邊的,如果他們大張旗鼓地挖渠引水過來,工程量太大不說,也肯定逃不過驚鴻山莊的耳目。」張馳說,「雖然他淹不死我們,但可以嚇死我們啊,之前有那麼多的機關和陷阱,如果已經有人中了招的話,這會兒想必已經士氣低落,人人自危了吧,再看到這突如其來的大水,一大群嚇壞的人全都沒頭蒼蠅一樣地往回跑,到時候也許有的人會走散迷路,有的會被水流衝進地底下的水道,也有的會為了搶先擠進那個狹窄的通道而廝打起來,到時候這淹不死人的水不僅能殺人,還能在武林同盟會裡製造分裂也說不定。」
「果真毒辣。」秦無期說,「趁著現在水流小了,我來打頭陣衝殺上去,絕對不能放過衛梵天這個陰險小人。」
九大門派的人這會兒倒是前所未有的同仇敵愾,一個個怒氣衝天紛紛表示要一起上,最後還是傅驚雷舉著鐵盾打了頭陣,秦無期緊隨其後,順著那個只鑿出了兩排落腳點的豎井爬了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他們的前進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十分順利地爬出了豎井,以一種比較意外的方式重見了天日。
等到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從豎井爬出去了,慕流雲還是嫌惡地看著洪水退去後無處不在的淤泥,張馳誠心地建議道:「要不我揹你吧?」
慕流雲橫了他一眼,就毅然跳到了幾乎能淹到腳背的淤泥裡,踩著滿腳淤泥向豎井的方向走去。
張馳想說自己並沒有嘲笑他潔癖的意思,可是慕流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通道盡頭。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一點,想不到這下又惹他生氣了。
張馳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從光滑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