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離婚兩個字,對於大多數農村人來說,依然是陌生而又羞於啟齒的。
想到重生前瘋癲的霍容,想到舅舅憤恨的目光,鄧子欣心裡哆嗦了一下。
那時候還沒有收割機,全都靠人一把一把的拔下來,方老太捨不得用鐮刀,那點根也是柴禾,而且翻地的時候,也省勁兒。
家裡還有三畝半地,前年,村裡按人口重新分配土地,鄧家老兩口加上兩閨女,還有霍容,都分到了一份,後來,鄧梅考上大學,村裡本想等著調地的時候再划走,鄧子欣的出生,又把這地留住了。
老話說的好,農村有四大累,‘打棉柴,傍堤,拔麥子,脫坯’。
不到四點,三口人就得起來,填補兩口吃的,帶上一大暖壺涼白開,就下地了,這時候,不熱,幹活兒不會受雙重摺磨。
霍容愛乾淨,在頭上紮了一個頭巾,方氏看見,哼了一聲,沒說話。
彎腰拔麥子,幹麥芒就像針尖一樣,掃過臉的時候,又刺又癢。拔起麥子來,還要往鞋上磕土,土沫四濺,弄得滿身都是土,越走鞋越沉,拔一會兒,就得把鞋裡的土倒掉。
天漸漸亮了,紅日似乎一下子就跳上天空,迫不及待的把火熱照射到每一個角落。
霍容直了直腰,她拉下公公婆婆有一大段距離。
公公正坐在壟溝邊上抽旱菸,婆婆用大碗在喝水。
鄧保良看了一眼兒媳婦,大聲說道:“欣兒她媽,歇會兒,喝點水。”
霍容笑了笑,把麥子打好捆,走回來,倒了一點水,先衝了衝碗,然後喝了一大碗水,就坐在了婆婆邊上。
旁邊地也是鄧家人,都是同宗,按照輩分,是霍容的平輩。
“霍容,看看你這張小臉,全讓麥芒扎紅了,你們家不是有個吃商品糧的,要是我,早就上省城享福去了。”
“栓子媳婦,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你讓我兒媳婦去省城,你幫著我們家種地啊!”方氏衝著栓子媳婦呸了一口。
這一歇下來,霍容才覺得一雙手火辣辣的疼,張開一雙手,都是被麥秸拉的口子。
聽到栓子媳婦的話,霍容笑了笑,“嫂子,我在家裡挺好的。”
栓子媳婦飄來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過霍容那張怎麼曬都不會黑的臉,嘆了一口氣,這什麼人什麼命,都是老天爺算好了的,自己都不爭,別人說幹了唾沫也沒有用。
又喝了一碗水,霍容站起身繼續去拔麥子。
鄧保良把草帽扔給霍容一個,“欣兒她媽,戴上草帽子。”
霍容拿起草帽,紅著臉謝了一聲鄧保良,趕緊走了。
方氏也站了起來,繼續幹活。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把打好捆的麥子堆上堆,一家三口回了家。
霍容回家以後,公公婆婆回了屋,她去廚房做飯。
中午飯簡單,用白麵和棒子麵摻合著活了一塊麵,然後擀了麵條,炸個花椒油,就算是一頓飯了。
霍容喊了公公婆婆吃飯,老兩口吃過飯,鄧保良說道:“霍容,睡會覺去吧,大熱天的,等涼快點我們再去。”
方氏也揮了揮手,“去吧,看看孩子去。”
鄧子欣也不是完全斷奶了,所以,鄧子欣大半天沒吃奶,她早就漲的難受了。
霍容回到孃家,姥姥倆正在睡覺。
聽到敲門聲,老太太開了門。
“嗬,瞧你這一身髒的,我給你曬了兩大盆水,洗洗吧。”
“媽,我沒事,孩子沒鬧吧?”
“沒有,我說這孩子真是省事,就眨巴著大眼睛跟我玩兒,不哭不鬧的。”老太太提起外孫女,臉上笑開了花。
“媽,我先不洗了,一會兒還得下地,這拔了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