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底氣,“親家,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打算跟霍容說,這門親事就算了,我們鄧勇不打算和霍容過了。”
霍容剛想說話,被霍老太太攔住了,她一字一頓緩緩道:“親家,我耳朵不好,沒聽清楚,鄧勇,你把你媽剛才說的,再給我重複一遍。”
鄧勇尷尬的拿著笤帚,他對霍老太太也是很害怕的,霍老太太是他見過的最有手段的老太太,那麼多年的婦女主任,不是白當的。
當年,霍容被告知,鄧勇已經在城裡另外結婚了,霍老太太拖著病體,帶著霍老八和兒子侄兒等人把女兒帶回家,所有的嫁妝就地在鄧家的院子裡燒了,濃煙滾滾,讓很多人以為鄧家失火了,後來趕到以後,才知道怎麼一回事,從那以後,鄧勇就從來沒有回過鄧家莊。
霍容帶著孩子回到孃家以後,每天伺候老太太,教育女兒,雖然有很多機會可以出嫁,但因為鄧子欣的關係,霍容放棄了。
她不想女兒受委屈,靠著自己能力,養大了女兒,誰料,成年後的鄧子欣,竟然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和那個黑心肝的父親,如出一轍。
鄧勇毀掉了霍容的愛情,鄧子欣毀掉的卻是霍容整個的人生。
好在老天有眼,讓時光倒流,讓霍容的悲劇人生得以有機會得到改寫。
鄧子欣一直在看著爸爸,她想知道,爸爸是怎麼說的。
等了半天,也不見鄧勇說話,只是拿著笤帚杵在地上,臉色煞白。
霍老太太站了起來,看著地毯上的菜汁,笑著對方氏說道:“親家,你說出的話,是鄧勇自己的想法,還是你們老兩口的想法,這可不是舊社會,兒女的婚事,我們做父母的,無權干涉,鄧勇,你說說吧,怎麼想的?”
鄧勇臉色更加蒼白,以往才思敏捷的他,今天變得啞然無聲。
“鄧勇,你要跟我閨女離婚可以,我閨女不是非得跟著你,可是你得跟我說出一個子醜寅某來,明安啊,對不住,這塊地毯髒成這樣,怕是不能要了,趕明兒我到街上轉轉,再買一張新的來,今天我就不留你了,這是家事,讓你見笑了。”
鄭明安高高個子就像暴風雨中的雕塑,毫無表情的盯著鄧勇,聽到老太太的話,他淡淡一笑,“乾媽,怎麼說我也是您的乾兒子,怎麼能算是外人呢?這件事,我是管定了,至於這地毯,無所謂,洗洗就好了。”
霍老太太歉意的笑笑,“明安,太晚了,你回去吧,對了,明天別忘了接霍毅,他幾點下飛機?”
鄧勇聽到霍毅要來,不由得顫慄一下,霍毅比他大了幾歲,從小到大,就像神祗一樣壓在他的頭上,霍毅一直是他們鄧家莊的傳奇,霍毅是他們村第一個大學生,是被全村人敲鑼打鼓送走的。
霍毅坐飛機回來?什麼意思?
第十四回 不敢見
鄧勇覺得自己耳朵裡嗡嗡的聲音,比屋頂上的吊扇發出的噪音還響。
他可以騙霍容,可以輕易的俘獲霍容的一顆心,卻不敢面對霍毅,霍毅那雙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睛,彷彿可以隨時穿越青藏高原,如一把利劍,直刺他的心中。
鄧勇的額頭沁出了汗水,他卻一動都不敢動,直任汗水一滴一滴流到地上,他低著頭,腦海中一片空白。
那個年代,不是誰都有資格坐飛機,乘坐飛機還屬於特權階級的專利,買機票要單位開證明,並不像我們現在只要有錢、有身份證隨時可以坐飛機。
霍毅此番前來,是公事還是私事?為什麼會突然來省城?
霍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女婿,現在,她的心裡已經不把這個鄧勇看作女婿了,她不像那些農村老太太思想古板,覺得離婚丟人,離婚總比跟著一個禽獸白眼狼強多了,女兒的幸福遠比那些虛無的名聲更重要。
鄧保良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