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由衷地嘆息:“傻孩子,你都病成這個模樣了,為娘哪裡還能叫你做?這事情就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可是梁師傅……”
“這事說急算急,說不急倒也不急。你爹那趟去鎮江也幫你問過,梁師傅現在鎮江一戶有頭有臉的人家教授,大約半年裡是不會再去其他地方走動了。”三太太嘴上是這麼說,可心底卻老在琢磨著,要是出現什麼意外讓梁師傅突然離開了,她們上哪處去找人?眼下也不過是因為丁姀病了的關係,才嘴軟一回。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混戰
正是想要拖延交差的時間,三太太的這番回答讓丁姀心裡一陣竊喜。含笑著點頭說道:“躺兩日就好了,不會誤多少時日的。”
三太太嘆道:“但願如此。”起身再三叮囑她好生歇息,又親自給她掖好被窩子才走。
待母親離開,丁姀側轉身子望著面前的四個人,對巧玉道:“你別停了你手裡的活,若到初六你還沒備齊行頭,可是我的罪過了。”
巧玉咬唇:“可是小姐您……”
“那到時候你嫁不了可別怨我。”丁姀莞爾。
巧玉連忙搖頭:“小姐言重了,奴婢這就去。”說罷悶著腦袋就走,心忖自己如今也不過在臉子上還算八小姐的婢,等張媽媽的侄兒把贖銀一交,自己就跟這該死的“婢”字沒有一丁點關係了。只可惜自己沒有能力讓美玉也過好,但看丁姀的品性,尚能如此寬待自己,想來也不會虧待美玉的。
屋裡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下來。丁姀自己掀開被子要下床,幾人忙趕前拉住她:“仔細還有人過來探。”
丁姀想想也是,風聲已經傳到二太太耳朵裡去了,芳菲是明面上打聽的人,二太太豈會不派人過來表表心意的?於是又躺回去,問夏枝:“你這麼久的功夫才回來,是碰見什麼了吧?”
夏枝笑著道:“什麼都瞞不過您。也虧得您讓奴婢別送完大夫就急著回來,奴婢才能碰見這樁事。”
丁姀瞭然,她只是想確認芳菲今早上過來究竟是敵是友。而今擺了個障眼法,也終是明白,別人家的人就只是別人家的人,再好那也隔著親疏遠近。她既然會再派人殺回馬槍,就表明二太太確實對她有所懷疑。不過那張藥方一擺,二太太想必該信了。
一邊的春草早已安奈不住,扯著丁姀問:“小姐,您真是神仙啊,說變臉就變臉的,您變臉就罷了,怎麼能連嘴巴的顏色都變?您快教教奴婢,改天奴婢想賴皮的時候也來裝病。”
丁姀一反手打掉春草的毛手毛腳,笑罵她沒一刻是安分的,一邊讓美玉拿來鏡子看看妝有沒有掉。適才三太太過來時心裡一時動容落了幾滴淚,生怕把臉上的鉛粉洗掉。仔細照了照看不大出痕跡,便放心許多。當然,她不會笨得把鉛粉塗在嘴唇上的技法告訴春草,且不說春草會不會以“師”之道還“師”彼身屆時耍賴皮用到她身上,但就說這鉛粉有毒,不慎入口重者有致死的危險她就不會跟任何人說。
夏枝見春草又沒大沒小尊卑不分,提起她耳朵就罵:“你別老跟猴子似地,仔細害小姐穿幫。”
春草噤聲,捂住嘴含糊道:“不問就是了。”
美玉把銅鏡放回原處,見她倆打鬧心裡就泛騰起一股酸。她想到巧玉即將出嫁,她倆畢竟是親生姐妹,難免覺得傷感。不過好歹是戶不錯的人家,雖說是為夏枝頂的,可也算是個好的歸宿。她過去分開兩人,笑著道:“你們別大聲吵了,姨太太可真正病著呢,仔細吵到她。”
二人也有了顧慮,要不是柳姨娘肯幫這次的忙,丁姀這計還真沒法子施展。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回可是柳姨娘碾來的“及時米”呢!
大夫在丁姀屋裡把到的脈不是旁人,正是柳姨娘的。早前夏枝送芳菲出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