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這邊無聲無息倒也罷,橫豎他過不了多久就會上京去。可若這門心思教二太太知道,她又做何考慮?
要保夏枝,這是定然。母親不想因為個夏枝與二房明起衝突,所以釜底抽薪要將夏枝預先配人,她要如何去打消母親這個顧慮?
“小姐?”夏枝見丁姀似乎也沒轍了,心底不禁更加發涼。
丁姀拍拍她的手背:“是我欠思量,不該去母親屋裡的。”
“小姐別這麼說,哪裡有能考量地方方面面的,您也說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奴婢這回想是逃不過了,以後……小姐得自己為自己考慮了才是……”
丁姀搖搖頭:“興許……不會。”
夏枝不禁又燃起一絲希望:“小姐有主意?”
丁姀道:“太太固然有太太的擔憂,但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明日我上趟二太太處,將這事情了斷。”
夏枝緊張:“小姐要去二太太處?”
丁姀寬慰她:“六哥那性子,連四姐都看得出來,何況二太太呢?我只是去暗示暗示,不會明說。”
夏枝捏緊衣襬十分不安,可眼下再無其他辦法,只好搏上一搏。橫豎失敗了也不過嫁人,她還留著隨丁姀陪嫁的念想,不想失去這麼個可以依靠的人。
屋子裡一時靜默,春草美玉心中難免傷感。春草想起回來那****遇到的秋意之事,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忽然念及到,秋意如今的日子不知如何。為女人無非一嫁,這事若換做她,說不定就應了。可是再看看丁姀臉面,又突然旁生出一股不捨之情。
巧玉打簾猛然撞見這副景象,驀然一顫,疑心是跟自己有關的。半笑半冷地問道:“小姐,適才出去了一趟,有什麼吩咐的嗎?”
丁姀抬眸:“去哪裡了?”
問及此處,巧玉頓時興致勃勃,上前來道:“適才只不過去芳菲那裡走了一走,您猜奴婢碰見了什麼事?”
幾人都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見無人問,巧玉嘴裡不是滋味,強撐出笑把話說下去:“七小姐在二太太屋裡發了一大通脾氣,據說又犯病了。後來聽聞是因為九小姐被大太太轟出來的緣故。二太太現下正往榮菊堂去呢,看來五小姐也難逃打棍子哩!”
“胡說什麼!”丁姀小聲喝道,“下人間的風言風語也是可以聽的?也不是不知道天底下無不透風的牆,有多少雙耳朵等著聽這些閒言碎語的好嚼舌根。九小姐是什麼人?大太太五小姐又怎麼會轟她?你說說看這其中的道理?但凡說出一個來,我就任你胡說了也罷。”
巧玉愣住,本以為丁婠掉包了丁姀的琉璃珠該記她一恨才是,得知此事不該幸災樂禍麼?怎麼反倒訓起自己來了?嘴巴扁了扁,十分委屈。
丁姀冷笑:“怎麼不說了?”
“小姐……”巧玉喳巴嘴,想了想丁姀問的話,也確實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於是小聲地問,“莫非小姐知道詳細?”
“讓你別胡說,你倒是越來勁了?”
眼見著丁姀動氣了,美玉趕緊抱住巧玉的手朝她搖頭:“姐,小姐說的是道理。大太太五小姐好端端的怎麼會做這種事?傳言幾分是真咱們不管,即便是,也不是咱家裡的事呀!”
巧玉動動嘴,扭過頭去沒吭聲。
丁姀長出口氣:“你也來得正是時候,明朝跟我去給二太太請安。”
眾人詫異,丁姀慣常出去都是夏枝隨側,怎麼忽而改主意了?
夏枝怔然看了看巧玉,心底湧過一番忐忑,惶惶然地低下了頭去。
巧玉也吃驚不少:“小姐,這……”
“嗯?”
“呃……是,奴婢知道了。”巧玉也不禁狐疑,丁姀這個選擇好生突然。
夏枝匆忙地從填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