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要支開她,丁心裡也有數了。忙擱下茶碗給她行了個禮,道:“那小就告退了。”
徐媽媽瞅瞅她,眉開眼笑地目送她離去。
丁正想,舒公府做事果真是有條不紊,一切都想到了前頭去。徐媽媽這回來,必定還有老太太的其他任務在身。
迎頭三太太攜重錦過來,老遠便瞧見他悶頭走路,便喚:“你一面走路一面心事重重的為何?你二伯母給你難堪了?”
丁忙停下,驚悸非常。半晌才鬆了口氣,見著自己的母親稍稍施禮,道:“倒不是。就是……儘早見過六哥,心裡替他惋惜……”
“嗬……那不知好歹的東西有什麼好惋惜的?倘或不是他,那巧玉也不定會配了人。哼……你也離他遠一些。古人有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仔細你也被他給唆使壞了……”三太太沒好氣。
“知道了。”丁僵笑,催她,“徐媽媽還等著您,您快些去吧……”
三太太不放心:“你二伯母真個沒給你臉色?早上那會子……”
“娘……”丁嗔道。這回徐媽媽登門目的明確,二太太這等精明之人怕已看出端倪來了,現在大局已定,她再給自己難堪豈不成了不識時務?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三太太不想惹煩丁,心知女兒足夠能力定奪諸事,便也只好作罷。
這便分了兩頭,兀自去跟徐媽媽會面了。
丁回了寶音閣,院子裡丁妙正跟如璧下棋,瞟她一眼:“回來了啊?”
“嗯,七姐下棋呢?”丁回她一句。
丁妙便起了興,揮手趕開如璧:“去去去,讓與八小姐座!”一面回頭對她招手,“八妹,跟七姐下幾局吧?”
寶音閣樓上“吱嘎”一聲,片刻便察覺到似有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她倆瞧。丁當知不是喜兒,那就是丁她本人了。嘴角一時的笑有些兩難,身形微僵。這二人今早上才有摩擦,自己如今向著誰都難保一頓奚落。尤其是丁妙……說不定早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丁妙等了一陣,那新畫得黛眉便微微攏了起來:“怎麼了八妹?莫不是七姐的這個面子,你也不給?”
“嗬……倒不是!”丁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咱們年前玩的賭棋。”
“唔?怎麼?”丁妙沉下臉,“你還想賭?”
“我若想賭,那不是還缺搭子嗎?”丁眼一閃,笑已出口。
丁妙冷笑:“妹妹莫不是……想邀五姐吧?”
“……”丁一怔,“七姐不願的話,自然打消了我這念頭就是。”
“嗬……”丁妙冷哼,“我哪裡有不願?別是請她來還請不動就好了。”說罷一面交起腿兒,偷偷往寶音閣樓上瞅了瞅。
院子裡正瀰漫一股桃花爛熟的香味,風一過便將桃林茂密的葉子刮地“呼呼”響。靜了回子,寶音閣樓上方有迴音,道:“我身量淺,哪裡請不動的?別說是七妹親口邀言了,就是這一陣風,都能把我從這樓上刮下來。兩位妹妹且等著,我這就下來……”
丁妙不悅地瞪眼,對著如璧沒好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將棋盤都收拾好了。”說罷扭過頭去,不想瞧見丁從樓裡出來。
丁暗笑,且驚且險,現都丁擔著,自己這番全身而退可真有些不厚道了。
丁帶著喜兒君兒出來,揮著帕子往丁妙瞧了一眼,卻不正面打招呼,轉而對丁一番笑眯眯的:“八妹午後出去,現在才回來吶?這府裡哪裡好玩的,改日也帶五姐四處去走走。憋在這寶音閣裡頭,我都快悶壞了……”
“五姐是嫌我這寶音閣不好咯?”丁妙甩過來一眼。
丁臉色略微一變,雖說早上的確有過爭執,但她也是不高興在心裡,自然不會跟丁妙明著叫嗓子。她若想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