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病,什麼時候我害死她了?丁妙,你給我把剪子放下來!你若放下來,我便允你去見如璧!”
“呸!”丁妙毫不留情面,“你以為我瘋了失去理智無法判斷了?娘啊娘……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是你養大的,我的一言一行可都是你教的。你到這個時候卻還糊弄我,嗬……嗬嗬……真是悲哀吶……素娥,你說,二太太是不是把如璧害死了?你快說!”
“七小姐,二太太,不關奴婢的事啊……嗚嗚嗚……”素娥雙膝發軟,被丁妙拿著剪子逼問,那腦袋裡就跟亂麻似地,什麼都不知道了。只一味哭著求饒。
二太太真是恨鐵不成鋼,一腳把素娥踢翻:“我要你做何用,你個捅婁子的賤貨!”
“哎喲!”素娥禁不住二太太發了死力的這一覺,倒在地上竟爬不起來。
丁與丁趕緊過去扶了她一把,示意她暫時別說話。
寶音閣裡,春草風兒青霜聽到吵鬧,往視窗上一趴,才見是丁丁都在場。怕殃及她們,怕得趕緊過來,好為她們擋一擋。
見到眾人都怕自己怕得要死,丁妙眼裡凝滿了眼淚,忽然頹然垂下雙臂,似乎十分失望:“你們都不喜歡我。我從小是個病秧子,短命鬼!我根本不能活到現在……我已經白活了這些年!我活得不如丁,我活得更不如丁!”
“住嘴,你說什麼喪氣話!你還想鬧的笑話不夠嗎?把剪子放下!其他事情容後再說……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拿剪子呀!”二太太氣急敗壞,真想逮一個丫頭就給一嘴巴子。
“不要!”丁大叫。此刻正是強弓易折的時候,怎能硬碰硬地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劉媽媽等人不得不聽從二太太的話,都跑上了臺階去。正此時,丁妙淒涼嘶啞地尖笑,一把抓起自己的長髮,掄起剪子,一刀絞斷。
那頭髮似黑色的雨一般隨風灑出來,綿綿散散落向結著青毛果的桃樹,裸黃的草地,她們的肩膀上。
眾人都呆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年頭連絞個手指甲都須長輩答應,丁妙怎麼能說把頭髮絞了就絞了?
正是大夥兒都發呆的時候,丁妙加快了動作,三五下就把自己的長髮絞地夠不到肩膀了。二太太方才瘋了一樣大吼:“夠了”說著紅著眼睛撲上去奪丁妙手裡頭的剪子。
劉媽媽直呼一聲:“哎喲我的菩薩哎……”就也上去隨那兩母女扭在了一起。
“……”丁怕得閉上眼睛,緊緊摟住素娥顫抖的身子。
丫鬟們鬼哭狼嚎的,瞅著扭成一團的三個人,直問丁如何是好。丁亦一籌莫展,顯然那主力的二人並不是她喝一兩下子就能罷手的。那可是一對母女呀!
正不知該不該上去勸,“叮咚”一聲,剪子落地。丁好不猶豫,上前將剪子撿了過來,這才吼了一聲:“都住手!”
二太太朱釵銀環散落,髮髻半頹,那樣子分外滑稽。定定看著丁,才發現丁妙的手上早已沒了剪子,於是一鼓作氣,撩起手掌狠狠閃在丁妙的臉上。“啪”地一聲,將丁妙打到地上,耳畔一陣“嗡嗡嗡”地叫。丁妙好半晌沒有回過神。
那一身狼狽,兩母女都丟盡了顏面。
丁緊緊握著剪子,大氣不敢出:“二伯母,七姐……你們,聽我說。”
二太太久久無法平靜。等聽了丁的話,才轉瞬醒悟,自己竟打了丁妙!心頭是痛是悔是恨是怨,各廂滋味穿梭來去。哽著一腔的眼淚水都化作了苦澀,別開頭難堪落下。
這時,有個小丫鬟也沒看清這場面,匆匆來報:“太太,太太……府裡來客人了!”話落,才嘎然住嘴,意識到這場面氣氛詭異,端得叫人心悸。
這時候,二太太哪有心思去應付什麼客人!
丁把剪子交給春草,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