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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似是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聲音也跟著發顫,只覺眼角的汗都滲入眼眶,乾澀痛癢,可雙手已是止不住地發抖。

如今的她,正扎著馬步,雙手舉著水桶擺直,可到底作為謝婉兒的近身侍女多年,其待遇並不比別人差,這小身板連個基本功都沒辦法堅持。

祠堂前的迴廊甬道邊上,林家的侍女小廝都忍不住探頭一看,正竊竊私語著,面露難色。

「你看大小姐,以前都不管下人的,怎麼這次」

「那當然不一樣,昨日小蝶冒犯衝撞的可是安王殿下,這事可大可小!」

「可大小姐管教下人怎麼是提水?都不像夫人是直接打板子抽人」

林長纓立於堂前,身旁站著恩嬤嬤和蕭雪燃,神色肅然,稍過片刻,她沉聲道:「身子再低點,手伸直,別晃,習慣就好。」

說罷,一個眼神過去,蕭雪燃心下瞭然,提著水桶到她身邊一看,嘀咕道:「這連桶的一半都沒有就受不了了,以前我們還得扛石頭呢」

說著,就往她提著的兩桶水裡加水,加到一半,小蝶的雙手更是抖到不行,面色發青發白。

忽地,不遠處傳來幾聲狠厲的叫喚。

「林長纓!」

眾人一愣,嚇得目瞪口呆,連忙頷首行禮。

正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用想也知是謝婉兒,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剛起身的樣子,還未梳妝打扮,只是批了外袍出來。

這一起身不見小蝶原想著還被她關進柴房以示小懲戒,但沒想到有人來通報小蝶被林長纓帶至祠堂門前懲戒,心下不滿,自然是火急火燎地過來。

林長纓不動聲色,禮數周全地行了一禮道:「叔母,早安。」

許是剛起身,謝婉兒的臉蒼白無血色,眼角的皺紋似是摺扇疊起,快要瞪出的眼珠子快要將人嚇死,她緩了口氣,對上林長纓凜冽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強壓著怒火,咬牙說道:

「長纓,小蝶是我的侍女,怎麼說也應該由我來管教,哪能讓你這大清早的勞心勞力,更何況我昨日已將她關進柴房,好讓她尋思改過。」

說話滴水不露,護短也是昭然若揭。

小蝶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顫聲喚了謝婉兒一聲。

林長纓眸光微閃,沉聲道:「叔母,今日侄女去柴房找她時,看到了吃剩下的名譽上京城的東家巷羊額燒雞,還有西家巷日月酒坊的梨花白,這小日子過得可不像是在尋思改過的樣子,恐怕辜負了叔母的一番望君改過的好意。」

「你!」謝婉兒扯了扯嘴角,隨即瞪向小蝶,多的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小蝶頓時嚇得收回眼神,強行撐著兩桶水,已是欲哭無淚。

林長纓看著時辰也快到了,只想速戰速決,從恩嬤嬤那接過一副捲軸,捲軸滑落,澄心金絲製成,徽州墨而書,歷經多年仍保留著當年落成之樣,中正鋒利的字跡越於其上,多是治家嚴謹的家規祖訓。

「這是」謝婉兒也沒想到竟拿出了荒廢已久的平南家訓來壓她,這捲軸先前一直掛在祠堂裡,可是久而久之,無人在意也就落了灰。

「相比叔母一定認得此為何物,小蝶是您的侍女不錯,可她首先是我林府的人,自然要守林府的規矩。」

林長纓說著,見她無力反駁,隨即面向眾人說道:「依平南家訓所言,凡是以下犯上者,負重扎馬步於祠堂前半日,貪圖小利忘己罪責者,罰抄家訓一千遍,罰俸半年,從今往後,凡是我林府中人,皆要守此規,不越矩。」

林長纓擲地有聲地聲音在祠堂前幽幽迴蕩著,恍惚間,似是身處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戰場,看到眾將士舉劍鼓舞士氣的豪壯,任下人們戰戰兢兢,也絕不敢相信這是他們已臥病在床兩年,傳聞命不久